第352章 第352章:絕處(2 / 2)

“我看不見。”他說這話時,聲音少見地帶上了輕微的顫抖。

蘇韻有些猶豫地用手在他眼前擺了擺,又嘗試著驗證了幾次,最後發現渣蘭是真的看不見一點東西之後,原本那劫後餘生的心,頓時也沉了下來。

絞儘腦汁思考了一陣,學著某些醫療電視劇裡說出這是撞擊的大腦淤血壓迫到視神經,所以暫時看不到東西的理由後,蘇韻好說歹說,總算是勸他冷靜了下來。

“也許睡一覺就好了。”現在風大雨大,蘇韻也隻能如是安慰道。

知道自己現在鬨也鬨不出什麼,渣蘭便也隻能順從地點了一下頭,披著蘇韻的午睡小毯子坐在一邊,等蘇韻幫他烤乾外衣。

重新穿著仿佛還帶著樹葉枯焦味道的衣服沉沉睡去時,他下意識地裹緊了那張完全隻能蓋住大半個他的小毯子。

可惜的是,帶著期待和忐忑醒來的時候,眼前依然是無邊無際的一片黑暗。

不知何時何地,甚至連身邊人的氣息也消失無蹤。

忽然間,一種被拋棄的巨大恐慌心理,便從他心底裡緩緩生起。

因此,蘇韻一瘸一瘸地捧著好不容易才摘到的野果摸回來時,迎麵而來的,就不是感激和安慰,而是帶著憤怒的尖銳的指責。

“我為了弄點吃的,摔了一大跤,你反而是這樣罵我?!”要不是考慮到渣蘭現在的樣子有她的責任,蘇韻都想把他丟在這裡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我們迷路了,完全找不到出去的路,要是我一走,你就隻能呆在這深山野林裡麵等死!”

“我以為你會拋下我這個累贅……”他輕聲說,隨後又沉下了聲音,“你要出去,那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

“我還不至於拋下朋友!”蘇韻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接著又被他的責問激起了怒意,“我叫醒你有用嗎?!倒不如讓你好好休息,說不定能恢複——腦袋受傷的人本來就不適宜多活動!”

“你果然還是嫌棄我了?”也不知道渣蘭是什麼腦回路,蘇韻的解釋就被他曲解成了這個意思。

好心遭雷劈,蘇韻也是忍不住了,本想把手裡的野果往地上一摔增強點吵鬨的氣勢——結果又因華夏人的天性舍不得這些“糧食”,於是就輕輕地放在一旁後,這才叉著腰和他吵了起來。

渣蘭是真正的底層出身,罵人的話自然是蘇韻這種有學識的未來年輕人前所未見的粗俗,吵著吵著,饒是有野果補充體力的蘇韻都是被他那被害妄想症一般的神邏輯給氣到了,吵架的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

不料的是,這一下“示弱”,反倒是讓在吵架之中穩穩占據上風的渣蘭慌了神,輕聲道了句歉後就摸索著過來安慰她——因為視力受限和蘇韻下意識地閃開他的關係,差點沒往前撲一跤。

好不容易摸索著過來坐在蘇韻旁邊,他又像哄孩子一樣,輕聲念叨著聽不懂的軟語,想要伸手去擦拭蘇韻臉上的眼淚。

“彆把我當成好騙的小女孩來哄!”要不是還在氣頭上,蘇韻都要被他這個作為給氣笑了。

反正渣蘭現在也看不見什麼,倒也不用顧忌著保持美麗形象,蘇韻鼻子一酸,這是真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五官扭曲,那些前路無亮、食物短缺、隊友累贅再加上自己忍痛吞聲卻還要被煞筆隊友誤會成壞人的複雜感覺,令她忍不住就是覺得委屈和絕望。

仿佛是長久以來壓抑的所有負麵情感,終於在這一刻衝破了理智的堤壩,然後又碰上是在不需要再惦記保持形象的人麵前,因而可以完全拋開一切偽裝,痛痛快快地嚎哭一場。

這樣全憑心情的嚎哭發泄,不用看都知道蘇韻此時哭得有多難看,聽得對麵的人又是愧疚又是煩躁,撐著兩手向前,手忙腳亂地摸索著給她擦眼淚:“我這不是和你道歉了嗎?!”

蘇韻倒是很想回複他一句“要是道歉有用的話那要警察來乾什麼”這種話糙理不糙的回答,不過朦朧中看到他給自己擦眼淚還擦得是一臉的嫌棄樣,頓時就氣惱地嚎得更大聲了。

儼然是要跟他作對到底。

“你鬨夠了沒有?!”大概也是察覺到了蘇韻故意要和自己作對,渣蘭忍不住吼了一聲:明明眼淚的墜落速度都已經比之前慢多了,嘴裡卻反而要比之前嚎得更大聲,這還不是故意的?

惡趣味地從彆人的苦惱裡得到了樂趣的蘇韻可不管他,沒了眼淚還直接就是乾嚎著,頗有幾分熊孩子耍賴時的滾刀肉風格……

心裡已經開始有那麼一點點得意地想著渣蘭現在是奈何不了她、隻能強忍著接受噪音的時候,突然的一個瞬間,原先那隻搭在她臉頰邊上擦眼淚的手往下一劃,隨後就是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

滾燙唇舌壓下來的同時,另一隻手也有心算無心地提前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帶動了整個身軀,用體重優勢強行壓住了她的身體,和接下來的所有反應以及反擊。

平時吹兩三瓶啤酒就容易發昏的人,猛地被灌下了一大杯白蘭地之後是什麼感受?

不同於之前僅有的如同果酒般酸酸甜甜的青澀初次,這一次的親吻純粹就是成年人最為典型的深吻,甚至還帶著些許愛恨交織的啃噬力度。

但這又並非是完全來自於情或者欲,而是滲透著許許多多的複雜情感,仿佛像是溺水之人拚命抓住唯一的浮木,又似乎是對鬥的困獸正在用儘全力去壓過對方的氣勢……

任憑蘇韻如何掙紮反擊,他都是用著自己熟稔的技巧去四兩撥千斤一般按住了她,那些頸脖、鎖骨、肩膊、腰側等較之尋常身體部位更為敏感的點,儼然就是蘇韻這種嘴強王者的真正弱點。

輕輕一觸碰,她的反擊便瞬間隨之減弱,如同一隻被戳到了弱點的刺蝟一般,無助卻又始終堅持著垂死掙紮——她甚至還想動嘴咬人!

口腔裡鐵鏽味道的血腥氣,反倒是激發了原本沒有的幾分深藏的**。

感覺到被自己控製住的人是真的快要呼吸不過來之後,他這才緩緩鬆開了些許,然後聽著近在咫尺的淩亂呼吸聲,滿意地笑了開來——

“我可就隻會這一種哄女人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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