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地抬手看了看手表,隻見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多。
唉,果然是在“眯一會”最能觸發時空穿越,這麼一眯眼,再次睜眼就已經是五個小時以後了……
“醒了?午餐在旁邊的茶幾上,我們都已經吃了。”看到蘇韻已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莊隆動手指了一下茶幾上的一個蓋著蓋子的碟子。
看他們人現在的樣子很有那些編劇湊一起開大會湊腦洞的神韻,蘇韻一邊吃午餐,一邊斷斷續續地拿起他們寫成一匹布那麼長的“聊天記錄”查看——是的沒錯,為了避免吵醒她,這人就向會所的工作人員要來了紙筆,這幾個小時裡麵就這麼硬生生地開始了原始式的“小討論群”聊天。
飛速刷完這堆聊天記錄之後,蘇韻倒是對他們的“無聊”有了點新的認知:這一份東西,基本就都是全篇在談著他們各自接下來的工作計劃和安排,看起來就像是互相在通報行程,看看以後有沒有什麼路線會重疊起來,然後就能讓雙方做好心理準備……
但簡單地總結起來列了表格才發現,如無意外的話,他們個接下來好些日子的行程都完全不一致,勉強算的話也就是莊隆最近幾天又接到的一個電影邀約和張榷嶸有點相似:同樣是人物傳記一樣的故事,同樣是京戲演員,莊隆那個看起來很魔幻的、男扮女裝用美人計去探取情報的故事就是真人真事改編;而張榷嶸那個看起來相當真實的過分入戲不瘋魔不成活的故事,則是所改。
蘇韻點點頭:《霸王彆姬》和《蝴蝶君》嘛,除卻很大一部分情節都是要在首都取景的,其它倒是沒有什麼相交點了。
“你打算接這一部?”蘇韻看向莊隆,“看來你還真是舍不得這個題材,所以就想著雖然丟了個橙子,好歹也撿回個質素差不多的橘子了?”
“等你把這次事情解決完之後吧。”莊隆笑了笑,然後又補充道,“其實要是可以的話,我原是想全都要的。”
“你這又未免太貪心了。”聽得出他借著這話意有所指,陳柏楊和張榷嶸二人紛紛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
老男人果然就是心機深,不然也不會瞞著所有人監守自盜、拔得頭籌!
雖然說好了在公眾場合時各自都要保持社交禮儀,但相對的,私底下的場合那就是可以儘情地對情敵怒目而視了。
不然他們這份壓抑下來的攻擊意願,又如何能抵消——終歸都不是聖人,維持表麵和諧那是因為大家都是事業關鍵期,要是處理不好,那就是既會影響自己的事業,又會影響蘇韻的事業。
畢竟他們幾個可都是蘇韻花了好多心思和大力氣捧起來的“得力乾將”,要是鬨出什麼不好的消息傳聞的話,可就得給很多人都添上麻煩。
唉,人生在世,又是處在這樣萬千雙眼睛盯著的位置上,從來就是身不由己的了。
“你想得太美了,時間相差不遠的情況下,相似的角色會互相抵消很多東西。”雖然知道莊隆這話半是說笑半是真心,但蘇韻肯定是不能放任一家獨大的,所以就敲打了他一句,然後又拉長了聲音。“至於賠償這邊……”
“你看著辦。”莊隆從善如流地回應道。
反正膈應另外兩人的本意已經達到了,至於那些身外物的賠償,倒是對他沒什麼意義。
看蘇韻滿意離去的身影,張榷嶸這就拉了一把還在幸災樂禍中的陳柏楊:“莊隆這家夥就是好心計!”
“啊?他不是被瑪麗說了嗎?”陳柏楊還沉浸在莊隆被蘇韻教訓的歡喜之中呢,這就是有點懵地應了一句。
這個回應,聽得張榷嶸就是一陣無語:真是傻白甜得夠可以!
但如果陳柏楊不是那麼“傻白甜”的話,他估計也是不會在現時這樣複雜緊張的關係之中,都還惦記著兩人從前的感情了:像陳柏楊這種明明都已經知道對方是競爭力很強的情敵的情況下,卻還是能在得到風聲時,遵循本心去提醒他人注意危險的,也就是隻有他這麼個傻得可以的木頭。
換作是心裡頭稍微自私上那麼一點點的人,估計都是在暗地裡拍爛手掌,靜待能雙殺兩個情敵的意外繼續擴張蔓延,或者是乾脆火上加油。
“他本來就是不打算要什麼賠償,這麼做個姿態之後,瑪麗就能大大方方地把這次風波處理的收益收入囊中,那麼瑪麗以後可不得記他這一份‘順水人情’?”張榷嶸恨鐵不成鋼地給陳柏楊分析了一番,然後又衝旁邊空了的座位努努嘴,“不然瑪麗怎麼允許他送她出去?”
“對,正常情況下,為了不發生什麼爭議,瑪麗肯定是自己一個人出去……”陳柏楊聽到這裡,開始有點明悟。
“沒錯了,就是因為瑪麗向來‘有恩必報’,所以她就必須做出個態度來,一方麵是借此表示自己記得這個,另一個方麵也是在暗示我們要學莊隆那樣‘識做’。”張榷嶸歎了一口氣,“可惜啊,我們兩個實在不如莊隆能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