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虛境之中的黑暗純粹,虛化的魂蝶族人會因此墮化。
除非有金蝶能為他們執掌魂燈,為他們鎮守墓繭。
蝶繾便是這隻金蝶。
她是這個計劃中最初的一環,也將是最後一環。
“蝶繾明白,定不負眾望。”
她收回目光,壓下了心頭所有的酸澀,伸手去接魂燈時,表情已經轉變為決然。
魂燈易主,其中那隻暗蝶忽地轉為鎏金色彩,散發出不同尋常的氣息。
支配著這一方空間的影四察覺到異樣,那雙暗金眼眸掃過孤身一人踏入祭壇的蝶鏡,眸光一沉,下令。
“阻止他!”
九十九具傀儡如牽一絲而動全身,飛快地朝祭壇的方向掠去。
然而,就在影四下令的同一時間,祭壇也傳出一道奇異的顫鳴。
“嗡!”
隻見祭壇上鐫刻的繁複咒文逐一亮起,形成特殊屏障,如一個巨大的黑繭將蝶鏡整個庇護其中。
此陣勢如為化繭,本為重塑血脈之力所用,今日卻被用作當護盾。
一時間,那些衝去祭壇的人傀全都被這層護盾擋下來,
() 有些撞在咒文上的甚至被吞噬了部分身體,露出金銅外殼之下的絲線骨架。
蝶鏡再朝祭壇中央走一步。
又一圈咒文從祭壇悉數亮起,陣勢如破竹,猩紅的咒文密密麻麻,張揚地朝著四周發散,脫離祭壇範圍後又沒入虛空。
“——!”
無聲氣浪滾滾而來,像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正在狠狠地被撞擊著。
隨後,虛空中冒出黑色咒文的影子,與猩紅咒文交織在一起,互相廝殺幾l瞬,儘是黑色被猩紅吞沒。
“!”
影四直接被自己所執掌的空間權柄反噬,嘔出一口鮮血。
空間封鎖解除。
而蝶鏡還再要朝前走。
接一連二調動古陣法的力量,他竟是還有力氣往前走。
隻不過,最後這一道陣法凝聚得尤其緩慢。
一個一個咒文如枯藤繞樹,艱難地從祭壇中亮起。
影四麵容冰冷,抬起右手擦拭掉唇邊的血跡,金屬質地的手指令他頭腦愈發清醒。
魂蝶族掌握的力量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弱,即便經過千年的消耗,仍能和他對抗。
不過,也不排除那些人分給他的空間權柄隻是很少一支,完全不夠獨斷。
“影七,你還要磨蹭到什麼時候?”他不悅地朝右方掃了一眼。
“啊?”
疑惑的氣音在空曠的夜色中響起,隨後便有鐵鏈悉悉索索的動靜。
“現在就要動手麼?”
她的語調平和,嗓音若空穀之鶯。
“不然等大陣完全啟動,你再去南方追獵?”影四譏諷。
“即是如此,你我二人的狩獵場,要如何分呢?”
影四盯著那被鎖鏈層層環繞的少女,即便是在節骨眼上,她關心的還是狩獵規矩,不是獵物快要逃跑的問題。
一塊獵場隻能有一個獵人作為主場,其他合作狩獵的獵人為客場,讓出支配權,並且必要時刻服從調動,否則視為獵物。
影四不能給她當客場。
因為那個人不可能給任何獵人當客場!他自然也不能!
在念頭湧現的那一刻,壓抑而危險的氣勢從影四身體散發,刻入他骨髓中的每一個古老符文都在發燙。
虛空中,剛剛被絞殺殆儘的空間咒文重新凝聚,如他所願般重新侵入這片空間。
“轟!”
“轟!”
“轟!”
三道悶聲如長鐘,趕在那些猩紅咒文絞殺前,原本渾然一體的空間被切割,以扭曲的姿態搖曳在虛空與現實的疊影裡。
他竟然直接將空間分化。
把一片獵場切成了四塊,隔離出祭壇,魂蝶族人,西大陸來客散在兩塊。
“我二你二,把他們都殺了!”
影四勾唇,暗金的眼眸浮動出瘋狂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