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時年離開的這一個多月,陳安修雖然有這裡的鑰匙,但很少單獨到這裡住,這個地方裡裡外外的還是靠方嬸來打掃清理的,這麼久沒住,現在進來還是挺乾淨的。
“要喝點什麼?”
“給我瓶礦泉水就好。”陳安修選了落地窗對麵的沙發坐下。
章時年從冰箱裡拿出了兩瓶礦泉水,拋了一瓶給他。
陳安修擰開蓋,一仰頭,咕嘟咕嘟灌了半瓶,然後抹抹嘴問,“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說嗎?”
章時年在他的身邊落座,“安修,當年的人是我。”
陳安修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當年的人是你?”
章時年盯著他的眼睛說,“十年前的那個冬天,那天晚上的是我,不是君恒。”
陳安修手裡的礦泉水落在沙發上,儘管趕緊伸手去扶了,但已經流出來的水還是浸濕了他和章時年之間的好大一片地方,“怎麼可能??!”
章時年將當年的事情沒有隱瞞地緩緩道出。
陳安修聽他說完,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了,竟然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他喝醉酒爬錯床,原本該躺在那張床上的肖飛恰好因為出租車壞掉而滯留在路上,所以他就成了肖飛的替代品,還因此有了一個噸噸,徹底改變了他之後十年的人生。這一切僅僅就是源於一場誤會和巧合?
“安修?”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整件事的?”
“去年春天遇到肖飛那次。”
“我誤會了君恒十年,我一直以為那晚的人是他。”
“這件事,我欠你一句道歉。”
“我忽然覺得,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場笑話。”用了十年的時間,終於明白了當初隻是一場誤會。
“抱歉,安修。”
“不用道歉,那件事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安修。”章時年傾身去抱他,這次陳安修沒有躲開,他甚至還伸出手,在章時年的背後拍了拍。
午後兩個人在花園裡用過下午茶,兩人還回房睡了一覺,章時年本來想留他吃一起吃晚飯的,陳安修說山上還有事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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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修又去校園門口接噸噸放學,噸噸看到他沉默地走過來。
回家的路上有很多槐樹,山下五月底就見到槐花的影子了,山上到六月中旬還有,有人拿著鐵鉤子在擰槐花,噸噸偷偷拿眼睛看陳安修,以前就是他不說話,爸爸一個人也能說一路的,今天怎麼一句話也不說,一點都不習慣,他忍了好幾次,眼看著就快到家了,他終於憋不住喊了一聲,“爸爸。”
陳安修低頭,一如既往,眉開眼笑的樣子,“你終於肯和爸爸說話了?”
噸噸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便彆開頭,不再和他說話。
真像,噸噸和章時年真的很像。
陳安修故意作對一樣去揉他的頭發,“小孩子家家的,哪裡來的那麼多心事?”和他鬨了兩個多月的彆扭了,還不打算停止。
討厭,都把頭發弄亂了,噸噸去抓他的手,握住他的兩個手指。
陳安修裝作沒發覺,噸噸也將錯就錯地沒鬆開,今天爸爸好像有點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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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修一個信封遞給樓南。
“怎麼,想來行賄?”樓南掂掂信封,裡麵是好像是空的,他打開一看,裡麵隻有兩個透明袋子分彆裝著一些短短的頭發,“你搞什麼啊?”
“幫我做一份nda測試,錢方麵不成問題,我隻想要快點出結果。”他知道如果要走正常程序的話,時間需要拖延很久,所以才來找樓南幫忙。
“是噸噸的?”
“恩。”
“怎麼想到來做這個?”樓南並不問另外一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陳安修的語氣漫不經心,“還是選擇相信科學吧。”
作者有話要說:抱著電腦睡著了,剛剛我媽上廁所看燈開著,砸我房門,醒來半夜發。周末爭取多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