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見不得彆人過得好的惹事精吳友妹進了局子,林秀芬的小日子可謂是過得相當愜意。
首先,是挖空心思積極賺錢的蘇兆明迅速敲定了楓木塘紗窗生產小組的事宜,這邊公社蓋章;另一邊經由林秀芬牽線,讓蘇兆明與老篾匠陸大明搭上了線。
其實按照林秀芬最初對紗窗生產小組的設想,這裡麵最好是一個男人都沒有的好。傳統的慣性之大,直到她穿越前都沒緩解多少。
疫情威壓,超過60%的女性醫護人員衝殺在最前線,可很多地方的表彰和宣傳,卻隻見男不見女。電視劇更是十分不要臉的把劇情設定為,隻有男人願意主動抗疫,女人們竟沒有一個肯站出來,直到領導生氣了,才有個離婚婦女勉強同意。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林秀芬特彆擔心生產小組做成功後,表彰起來婦女又被隱身。可是現實與設想的差距就在於,傳統之下,根本沒有女性受到過任何木匠與篾匠的傳承。各家技法傳男不傳女,沒有師傅帶領、沒有材料練習,再天才的人也上不了手。不得已,紗窗製作與安裝很遺憾的落到了男人的手裡。
好在表麵上來看,紗窗的製作主要材料是“紗”。被組織起來的婦女們聚集在一起,聲勢頗為浩大。再加上筆杆子是林秀芬,她完全可以憑借自身在寫作上的優勢,最大限度的保障婦女們的勞動成果。可見宣傳工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過,生產上的事就不勞林秀芬費心了。一來她不會紡織,二來即使想管也管不著——那是楓木塘大隊的產業,跟她個竹水大隊的社員有毛線關係?倒是她的防蚊大業很快被安排上了。
首先是窗戶,傳統的木格柵窗,不需要專門定做紗窗。反正蚊子多的時候是夏季,講究通風而不需要保暖。因此把窗戶紙撕掉,糊上夏布即可。這個方法簡單粗暴有效,奈何夏布價格再低,依然比窗戶紙貴無數倍,很多鄉下人即使想到了,也不舍得用。
所以蘇兆明的紗窗大業的主戰場始終在縣城。不過縣城的“紗窗”可就不那麼容易搞了。縣城各方麵條件都優於農村,他們的窗戶自然與農村大不相同。無論是各單位修建的筒子樓,還是居民自己蓋的自住房,大多數已經換成了玻璃平開窗。
這種情況下要加紗窗,貼在窗框上不是不行,但是注重采光的縣城人根本無法接受。於是隻能加一層內推窗,專門用來糊夏布。白天蚊子少,紗窗打開避免影響采光。晚上蚊子多,屋裡先點蚊香把蚊子熏出去,再關上紗窗。
在林秀芬看來,簡直麻煩到爆炸,紗窗的意義至少削弱了80%!可是,誰讓這時候整個撫安縣沒人見過後世廉價透光的塑料紗窗呢?蘇兆明的那破紗窗還挺受歡迎的就很離譜。
其次是比窗戶要難搞的門。城裡對加一層門接受度良好。因為城裡人工人占比大,其組織性與服從性是遠遠高於農民的。因此一個城裡人如果戶主要求他進出門順手關上紗窗,大概率他會下意識的聽從。農村可不一樣,先罵你一輪矯情再說。
所以林秀芬家也不可能搞紗窗門,而是在夏布上,每隔大約10工分的距離,夾上一條等寬的竹條,再掛起來作為門簾。甚至在物理老師陸瑞鬆的指導下,做成了簡易的拉繩式卷簾。需要通風換氣的時候,可以很輕易的把簾子卷到門框之上,十分方便。
卷簾一經推出,陳海燕先買為敬!並順便在常去賣點心的信用社激情安利了一波,成功的幫蘇兆明拉到了第一筆單位訂單。因為這玩意屬實造價低廉且使用方便。不僅可以用於門,也同樣能用在窗戶上。防蚊效果比起具備優良密閉性的門框與窗框當然差很多,但擱不住它真的好用啊!
蘇兆明的紗窗生意飛快的上了軌道,林秀芬的各種材料也順勢收集了不少。與此同時,答應了給林秀芬當私人家教的陸瑞鬆終於在不屑的努力下,把小學到高中的數學課本收集齊全。
然而他還不知道自己收集了個寂寞,因為從小學到初中的數學,林秀芬壓根不需要他教。林秀芬沒把握的,是高中數學。
總之這麼一折騰,又是大半個月過去了,林秀芬才猛然驚覺,早該刑滿釋放的吳友妹居然還沒回來!不止林秀芬為此驚訝,全竹水大隊都產生了好奇。
於是王建德忍不住去公安局打聽了一番,原來吳友妹在局子裡跟人打架,不幸咬傷了來勸架的公安,理所當然的連累她的三個兄弟,一起延長了拘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