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比較狗血的是,蔣浩然他親媽薑蘭對周皓廷關心愛護勝過對自己的親兒子,更甚至她對蔣浩然這個親兒子發揮不出半點母愛。
這是為啥呢?
作為一個真愛至上的理想主義者,薑蘭是不情願嫁給蔣浩然他爸的,她真正喜歡的是蔣浩然他爸的好兄弟周昕,周昕是一個陽光又英俊的軍人,而蔣浩然他爸,和蔣浩然一模一樣,天生的凶臉,平時也比較嚴肅,自是不如周昕這種外貌這種性格受女生歡喜,但是家族聯姻嘛,肯定不可能找個鄉下小子的,所以薑蘭隻好委曲求全嫁給了蔣浩然他爸。
蔣浩然和周皓廷同年出生,但兩年後周昕在戰場光榮戰死成為烈士,他妻子憂鬱過度隔了一年不到也去了,這個家就隻剩下周皓廷一個了。
一個部隊的政委家裡也沒孩子,就打算收養周皓廷,他也說他們夫妻不會再生了,本來挺好的一件事叫薑蘭給攪和了。
心心念念的周昕沒了,薑蘭自認有責任把他唯一的兒子給照顧好,非常強硬的堅持要收養周皓廷,蔣浩然他爸覺著行吧,反正是好兄弟的兒子,一塊兒養著吧。
最狗血的事情來了,愛情至上的薑女士如願以償領養了周皓廷後對養子加倍疼愛,至於蔣浩然,像極了蔫噠噠沒人愛的小白菜,雖說有吃有喝,但沒人關心沒人愛護啊,甚至有一次,蔣浩然親耳聽她媽說厭惡極了他這張和他爸十分相似的臉。
薑蘭教周皓廷寫字、畫畫,對蔣浩然卻隻有“你怎麼考這麼差?以後多向你弟弟學習!”,傷人的話聽得多了,蔣浩然自發的將自己團成了一隻凶巴巴的刺蝟,也愈發討厭周皓廷這個名義上的弟弟、薑蘭這個母親和這個根本不屬於他的家。
至於蔣浩然他爸,這幾年一直擱部隊呆著,動不動就要出去維護國家領土主權,一個月能給蔣浩然打一次電話就已經很不錯了。
時酒聽完蔣浩然的故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原以為她外婆以前乾的事就夠極品了,沒想到蔣浩然他媽薑蘭女士才是極品中的戰鬥雞,好倒黴喔,時酒給了蔣浩然一個同情的小眼神。
“胖胖啊”在快走到洛家老宅子時,蔣浩然猶豫著開了口,“我想去軍區找我爸!”
“那就去啊。”時酒卷著小舌頭將嘴裡半化的奶糖卷到另一邊去,頓了一頓才反應過來,仰著胖臉蛋問:“你要去參軍啊?”
“嗯,我不想繼續呆家裡了,我考慮了好幾天,現在國家打仗還算頻繁,我要是進了部隊好好乾說不定還能當個中校啥的,我不想什麼都被周皓廷壓一頭,我想當兵!”
時酒仔細一想,蔣浩然去參軍其實也挺不錯的,他爸就在京南軍區,到那兒去也不怕四處碰壁,小肥爪握了握拉著的大手,時酒真誠道:“去吧,一人當兵全家光榮,去追逐你光榮又偉大的夢想吧!我會為你自豪的!”
蔣浩然也特彆真誠的回拉住了時酒的小肥爪,哽咽道:“胖胖!”
“為這個偉大又光榮的理想,借我點錢好不好?”
時酒:“······”冷漠臉JPG
最後時酒還是十分心痛的給小夥伴掏了五十塊錢,這是她爸生意有了起色後每周給她的零花錢,攢了好久啊!
“我、我以後會還你的。”瞅著時酒心痛到胖臉蛋都透著小哀怨,蔣浩然驀地就有了那麼一點點愧疚。
薑蘭一個月給一次零花錢,他月初就把錢花得一乾二淨,話說自從和時酒成了小夥伴,他的零花錢總是以飛一般的速度在下降,胖丫頭的胃跟個無底洞似的,這間接導致了蔣浩然連個坐火車去找他爸的錢都木有,他又不想張口找薑蘭要錢,隻好找他的胖胖。
五十塊錢足夠蔣浩然一路吃吃喝喝到京南軍區了。
到了家門口,時酒驀地就有點舍不得蔣浩然了,多好的小夥伴啊,這段日子天天和蔣浩然走一起她的小臉蛋又胖了一圈,就連小肥手上的窩窩都深了一丟丟,可是,他明天就走了。
“胖胖,我走了啊!”
蔣浩然對著時酒揮揮手,長腿邁得飛快。
時酒靠在大門前,胖臉蛋滿是惆悵。
第二天一大早,背著小書包準備去學校的時酒打開門就發現了台階上熟悉的黑色書包。
那是蔣浩然經常背的一個包,也是他最稀罕的一個包。
拉開拉鏈,映入時酒眼簾的擠的滿滿一書包的糖果,有水果糖、有大白兔,還有太妃糖和巧克力。
蔣浩然肯定是把他家所有的糖果都洗劫一空了!時酒心情非常好的揣測道。
拉好拉鏈,時酒抱著裝滿糖果的大書包非常費力的挪回了自己的房間。她要在枕頭底下鋪滿水果糖,小手一伸就能摸到糖果,她還可以挑著不同味道的吃!
到了月底,這貨愣生生給自己吃出來一顆蟲牙,大家夥好好的圍著桌子吃飯,時酒捧著個小碗吃得正樂嗬冷不丁上排左側的一個牙齒疼得厲害,一開始時酒還悄咪咪的忍著,大眼珠子含著兩泡淚愣是憋在裡麵打轉轉,可忍著忍著發現這牙痛得超出忍受範圍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子唰唰唰往下掉,滴滴答答落在稀飯碗裡、桌子上。
一下子就把全家人的目光給吸引過來了呢。
洛靜姝這個當媽的最懂閨女,把時酒抱腿上,接過時建國遞來的帕子先給倒黴閨女擦了擦眼淚,這才問道:“怎麼了?下午放學回來不還好好的嗎?是不是在學校被同學欺負了?”
時酒小肥爪捂著胖臉蛋,小淚花大朵大朵的往外飆,“我好痛!!!”
“同學揍你啦?快把手拿開給媽媽看看!”洛靜姝擺正閨女的胖臉蛋,瞧了一圈也沒瞧出啥異樣,“到底是哪疼啊?”
時酒委屈的不得了,肥爪子指著胖腮哭得驚天動地,“牙好痛!!!”說完繼續擱洛靜姝懷裡一會兒嚶嚶一會兒鬼喊鬼叫。
飯也吃得差不多了,時建國和洛靜姝趕緊帶著胖閨女去醫院。
“小孩子最近吃了不少糖吧?蛀牙能疼成這樣也是少見。”牙科大夫仔細看了一圈時酒的口腔,非常肯定的給時建國夫妻倆下了個定論,大夫非常不讚同道,“孩子現在小,愛吃糖可以理解,但你們做家長的一定要控製好量,小孩子疼成這樣肯定不是三五顆糖引起的。”
“您說得有道理,我們以後一定嚴格把控。”時建國特彆誠懇的認了錯,著急忙慌的向大夫請教牙疼該怎麼緩解、蛀牙怎麼治療。
“我給你們開兩顆藥,主要還是得生活上多注意,少吃糖、勤刷牙、勤漱口······”
牙不痛痛了之後時酒被她媽洛靜姝扒了褲子,小肥臀挨了好幾巴掌。
時酒趴在她媽大腿上再次哭唧唧。
蔣浩然的大包糖果也被洛靜姝無情的收了起來。
時建國很想為閨女求情,但又覺得,作為前進大隊有史以來第一個集齊便秘和蛀牙這兩種富貴病的閨女是該被好好教訓一頓了。
等閨女被媳婦教訓完了,他這個當爸爸的就去安慰安慰閨女。
第二天,六月二十八,星期五。
洛靜姝親自騎得自行車帶時酒去的學校。
一個晚上過去了,母女倆算是冰釋前嫌,進校門前,時酒還腆著個胖臉蛋和她媽好一頓膩歪。
今天是學校的通知應該就下來了,時酒已經盤算好了,等通知書一下來,她就回前進大隊去,等九月一號開學了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