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下來。
這房子不僅空間逼仄,而且屋子裡的光線非常暗,就算是大白天也要開燈才行。
燈光白慘慘一片,灑在屋子裡,不僅不會讓人感覺到舒服,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不適感。
韋佳音嘀咕道:“這個競技場的氛圍怪怪的,比邪魔小鎮還要邪異,是不是有什麼超凡的存在?”
“應該吧。”艾默思索著,“咱們先前進城寨時,下麵的那些商鋪都是關著的,空無一人,但我們剛才下去買晚餐,商鋪又開了,雖然人比較少,但也算是有人……”
這前後的對比,讓人忍不住懷疑是兩個不同的空間。
季維斯回憶進入城寨後的所見所聞,若有所思地說:“你們晚上警醒些,可能會有什麼事發生。”
韋佳音和艾默想起給他們登記的那老太太意味深長的話,不禁頭皮發麻。
說實在的,他們最怕遇到的就是這種有不科學存在的競技場,簡直就是考驗他們的三觀,而且凡人哪裡能和那些妖魔鬼怪鬥?力量上的不對等,很容易讓選手折在這些競技場,除非有神靈庇護。
雖然他們現在也算是有神靈庇護,可是還是本能地不喜這些。
三人聊了會兒,便回房休息。
可能是將要下雨,天氣格外悶熱,加上房間的空間小,宛若一個大蒸籠,天花板上的老式吊扇咯吱咯吱地轉悠著,轉得太慢,並沒有多少涼意。
他們隻好將窗戶打開,讓房間通通風。
窗外對著某棟樓,對麵黑漆漆的,似乎沒有人居住。
韋佳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對麵黑洞洞的房間,總覺得那邊有什麼東西,因為太黑,看得不太清楚。
這種莫名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最終還是決定關上窗。
悶就悶點,總比睡到半夜,有莫名其妙的東西爬窗進來要好。
艾默也是這麼想的。
“隊長,將窗關了吧。”他有些神經兮兮的,“對麵黑漆漆的,而且樓和樓之間靠得太近,總覺得睡到半夜就有什麼東西從那邊爬過來。”
這是經驗之談。
也不知道這城寨裡的筒子樓是怎麼建的,樓與樓之間相隔得非常近,仿佛為了省空間似的。
偏偏對麵看起來沒人居住,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他們還是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的。
主臥裡,葉落也準備睡了。
突然,一陣不知道從哪裡刮來的風吹開窗簾。
她抬頭看過去,正好看到對麵樓的主臥,一個光著身體的女人以一種扭曲的姿勢攀在窗前,朝這邊看過來。
那女人的皮膚很白,像奶油一樣,頭發黑得宛若水藻,嘴唇如同抹了鮮血一般豔紅。
她長得很美,美得不似真人。
大概是發現葉落的視線,她朝這邊露出笑容,一個格外魅惑的笑容。
隻是,當看到她的下半身還躺在床上,而床與窗口之間有一米半的距離,導致她的腰身被拉伸得極長,像融化的奶油般連接著身體,便無法為她的美麗迷失。
觀眾們一陣吱哇亂叫。
縱使白天時已經見過這詭異的女人,這會兒再見,仍是被她這詭異的模樣嚇得不行。
雖然他們在神靈競技場裡見過不少妖魔鬼怪,然而每次看到那些怪異的東西,還是會受到不少驚嚇。
葉落平靜地和那女人對視,一隻手捂住黑貓的眼睛,走到窗前,朝她道:“好好穿衣服,彆光著身體,知道嗎?”
女人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斂去,陰冷地看著她。
然而極惡魔獄之主比她更陰冷無情,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女人最後扭身離開窗邊,上半身繼續在屋子裡到處亂爬,像隻爬行的蜘蛛似的,最後爬出主臥,不知道去乾什麼。
葉落將窗簾拉回來,抱著黑貓躺床上,同時警告某隻貓。
“不穿衣服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要亂看啊,知道嗎?”
黑貓:“……”
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戳著祂毛茸茸的腦袋,她麵無表情地說:“你要是想看,就看我。”
黑貓的毛瞬間炸起,一看就知道又害羞了。
葉落滿意地摟著祂入睡。
**
半夜,睡夢中的人被外麵的風雨聲驚醒。
雨聲非常大,屋裡的悶熱漸漸地被雨夜的陰冷替代。
韋佳音聽著雨水敲打窗戶劈哩叭啦的聲音,慶幸睡覺之前有關窗,隻是這雨夜未免太冷了一些,將她冷醒了。
除了雨聲外,走廊那邊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拖曳於地的聲音,格外沉悶,從門口經過。
看來這筒子樓的隔音很不好啊。
正想著,突然一道淒厲高昂的女聲劃破雨夜,驚得韋佳音從床上跳起來,猛地跑出去。
當她打開門時,便見隔壁臥室的季維斯、艾默兩人也衝出來,三人麵麵相覷,然後一起看向門口的方向。
外麵響起一陣哭嚎聲,那聲音非常淒慘,還有一陣陣的咄咄咄的聲音。
這聲音連風雨聲都擋不住,讓人有種是不是正在發生什麼慘案的錯覺。
三人都是謹慎的,並沒有冒然出去查看,豎耳傾聽,那聲音混合著外麵的雨聲,聽得人心裡十分的壓抑。
如果是正常的世界,他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但在神靈競技場,某些好奇心是沒必要的。
正當他們猶豫著是要去一探究竟、還是假裝沒聽見回去睡覺時,主臥的門唰的打開。
三人轉頭,看到冷著臉走出來的葉落。
看到她的表情,三人噤若寒蟬,眼睜睜地看著她朝門口走去,打開門出去。
筒子樓裡的設備都很老舊,開門聲格外刺耳,仿佛在提醒外麵正在吵的“人”似的。
見她走出去,韋佳音三人毫不猶豫地跟上。
走到門外,那淒厲的慘叫聲和咄咄咄的聲音越發的明顯,他們發現竟然是隔壁403號房傳來的。
403號房的大門打開,燈光從裡麵滲出來。
他們來到403大門口前,當看到屋子裡的一幕時,所有人頭皮發麻。
隻見正對著大門的客廳裡,一個魁梧的男人背對著他們,手裡拿著一把滴血的斧頭,正在剁著什麼東西,男人旁邊擺著一顆血淋淋的女人的頭顱,慘叫聲就是從這顆頭顱發出來的,男人每剁一次,她就淒厲地叫一聲。
屋子裡到處都是血,血腥味撲鼻,濃鬱得讓人暈眩。
一陣陰冷的風從走廊吹過,眾人都不禁打了個激靈。
這時,葉落敲了敲門,麵無表情地朝裡麵喊:“三更半夜,彆打擾人睡覺行嗎?”
這聲音驚動了裡麵的兩個“人”。
隻見正在剁東西的男人緩緩地轉過身,一張青紫浮腫的臉龐印入眼簾,五官像是被擠壓似的,一雙眼睛宛若金魚眼般鼓起,格外怪異。
季維斯三人頭皮發麻,果然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