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逆轉仙途5(1 / 2)

神隕之地因與極惡魔獄交界,是一個連神靈都會隕滅的地方,以此而得名。

當然這是誇張的說法,由此可見,神隕之地在三界眾生心裡,有多不受待見。

神侍每次目送神君從神隕之地進入極惡魔獄時,都是膽戰心驚,生怕下一刻,就看到從極惡魔獄出來的神君徹底地被汙染,成為一名墮神。

此時神侍有些懵逼。

他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否則怎麼會聽到那個令眾生畏懼的惡魘之主,正和神君討論在神隕之地種些什麼東西。

在神隕之地種東西?她到底在想什麼?

“神君,我想種些花草樹木,再挖個池塘養魚,你覺得這樣行嗎?”

葉落看向天神,詢問祂的意見。

天神眸光清潤柔和,溫煦地說:“可以啊,我來幫你。”

“好!”她很開心地說,邊走邊比劃著,“池塘就在這裡挖一個,養上一池青蓮,池塘周圍種些能發光的仙植,附近要建座宮殿、碧玉台、流雲閣……”

天神安靜地聽著,時不時提供個意見。

神侍越聽越不對勁,她的規劃,怎麼和昀暘神域那麼像呢?

他小心地打量剛命名為“葉落”的惡魘之主,越看越覺得她不像毀滅眾生的怪物,而是一個理性的、有血有肉的“人”。

要不是那身恐怖的極惡穢氣縈繞不散,真的會讓他誤以為這是一個凡人。

這是怎麼回事?

等葉落高高興興地去挖池塘,神侍低聲問:“神君,她怎麼會……”

“不好嗎?”天神坦坦蕩蕩地問。

神侍噎了下,遲疑地說:“好是好,就是……”

沒等他說什麼,葉落的聲音飄過來,清亮悅耳,宛若一個可愛的小姑娘,“神君,池塘挖好了,你過來注入神水呀。”

天神應一聲,對神侍道:“你回神靈界,弄些需要的東西過來。”

神侍腦子一抽,問了句:“是仿照您的昀暘神域而建的東西嗎?”

“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案,神侍不禁捂著心口離開。

神侍的速度很快,不過半天時間就將需要的物件帶過來,將之從空間納戒取出,放到神隕之地的空地上。

灰暗荒蕪的神隕之地,漸漸地出現其他的色彩。

神侍幾乎是看著一個小型的昀暘神域在眼皮子底下漸漸地建成,而在神隕之地促成這一切的,竟然是一個注定毀滅的惡魘之主。

神侍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曾經佇立在神隕之地的那株枯樹而去。

因惡魘之主曾在枯樹下待的時間不短,那株枯樹被穢氣侵蝕,隻剩下一截枝乾,隨時可能風化消失。

縱使她不是自願,可隻要和她近距離接觸過的眾生,都會受其影響,注定毀滅。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原罪,無法擺脫。

神侍在心裡沉沉地歎息一聲。

他看向那邊正幫著惡魘之主用清輝促使仙植生長的神君,當看到那絮白的衣擺從邊沿處蔓延的點點墨跡,宛若被濺在白紙上的墨汁暈染開時,心口難受得厲害。

可是……神君看起來好像很高興呢。

天神昀暘如同祂灑落的清輝,是一位溫和寬容的神靈,祂的脾氣總是那麼好,是這世間最明淨無瑕的神靈。

衪如那天邊的雲、山巔的雪、時間海的沙,是眾生眼中不能褻瀆的神祇。

然而好脾氣不代表沒原則。

天神昀暘同樣也是一位原則性極強的神靈,有所為有所不為,心中自有一杆秤,以此衡量這世間的一切。

在天神昀暘的衡量中,極惡魔獄誕生的惡魘,應該是被鎮壓、被消除的存在。

偏偏她在天神進入極惡魔獄時,正好渾噩退去,神智清明,如這芸芸眾生。

時機恰恰如此好。

天神昀暘看到的不是一個沒有神智的可怖怪物,而是一個初生懵懂的純粹生靈,這讓他如何忍心在她懵懂未知時,肆意地決定她的生死?

正是這份不忍,有了諸多後續。

神侍想到此,眼眶微紅,眼淚差點落下來。

葉落抬頭看到他的模樣,奇怪地問:“神君,他怎麼啦?為何眼睛紅了?”

天神隨意地抬眸,平淡地說:“可能是想到什麼悲傷的事。”

她哦一聲,“就像你曾經說的那樣,很多生靈開心時會笑,不開心時會哭,是這樣嗎?”

天神微微頷首,如玉雕般修長的手指托起一個亭台,將之擺在池塘邊。

這時,葉落小心翼翼地摘了一朵月光花,走到神侍麵前。

神侍眼睜睜地看著她走來,渾身僵硬,幾乎屏息,心裡呐喊著不要過來啊啊啊!

這世間,估計除了主淨化的天神昀暘,沒有哪個生靈敢和惡魘之主接觸,就算站在她身邊丈許內都不敢。

神侍隻是神靈界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神,沒有那等神力可以抵擋極惡穢氣的汙染,他實在也怕啊。

在他眼裡,那朝他走過來的並不是什麼嬌俏少女——雖然她長得很美,而是一個移動的人形致命武器。

就在他覺得惡魘之主是不是想弄死自己時,她在距離自己三丈前停下。

“給你。”

她將那朵月光花拋過來。

神侍下意識接住,看到手中的月光花,因為受到她身上的穢氣的侵蝕,花瓣已經有些懨,連上麵的光華都變得黯淡,如風中的殘燭,隨時可能會熄滅。

葉落朝他說:“你不要哭啦,有什麼不開心的就說出來。”

神侍:“……”你在說什麼?

送完花的惡魘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走回天神身邊,朝祂道:“神君,我送他禮物,他應該不會傷心了吧?”

天神淡淡地掃一眼神侍,頷首道:“嗯,他不傷心了。”

神侍:“……”

神侍都傻了好嗎,哪裡還傷心得起來?

他抱著那株漸漸枯萎的月光花,深沉地想,惡魘之主拿神君用神力催生出來的月光花送給自己,讓自己彆不開心……她怎麼就這麼能呢?

不是,她怎麼就這麼奇怪呢?

“哪裡奇怪?不是挺好嗎?”天神眉眼蘊著笑,“你不開興,她送你禮物哄你開心,你看她做得多好。”

神侍噎住。

不是啊,神君!她可是惡魘之主,被一個眾生畏懼的惡魘之主送花,他其實並不覺得開心。

“本尊以前隻說過一次,沒想到她就記住,會學以至用,真聰明。”

聽到神君用驕傲的語氣說這事,神侍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

問題是,神君您到底教了她什麼?

“本尊沒教,隻是和她說一些人情世故,以免她什麼都不知道,從極惡魔獄出來後被騙了。”天神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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