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這一忙,從周六忙到周日晚,忙得昏天暗地,什麼事都拋諸在腦後。
周日這晚,她終於可以在九點鐘之前回到家。
葉落打開家門進去,正好看到陳美芳和葉覺海圍著小胖子,正在唱生日歌。
小胖子頭上戴著壽星帽,臉上的肥肉因為笑容都擠在一塊兒,左右手都拽著男孩子都喜歡的生日禮物,看起來傻兮兮的。
她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原來今天是小胖子的生日,怪不得已經許久不著家的葉覺海會在家。
葉覺海是個典型的賭鬼,但凡家裡有一點錢,都會被他搜刮拿去賭了。
然而他又是個很傳統的男人,重男輕女,相信隻有兒子才是傳宗接代的根,女兒是彆人家的賠錢貨,女兒可以肆意地欺辱打罵,兒子是一定要好吃好喝地養大的。
他很重視唯一的兒子,生怕兒子不親他,以後不給他養老。
是以他可以肆意地作賤妻女,壓榨妻女的血淚來供養兒子,要星星不給月亮,唯一兒子的生日,他就算在外麵混得昏天暗地,也會努力地爬回來。
但人都不是傻的,陳美芳也愛將來會為她養老的兒子,不想被賭鬼丈夫壓榨家暴,就將女兒葉落推出去。
這是葉落的原生家庭,畸形又正常。
葉落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看到她,那歡樂幸福的一家三口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陳美芳警惕地看著她,葉覺海一臉凶狠,粗氣粗氣地說:“你回來做什麼?”
“你滾出去!”小胖子尖聲叫起來,同樣凶橫,“我不要她在家,我不要在我的生日這天看到她!爸爸、媽媽,你們快將這賠錢貨趕出去啊!”
葉落皮笑肉不笑地說:“爸,你這話說得可真奇怪,你都能回來,我怎麼不能回來?彆和我說這房子是你們夫妻倆買的,是你們的房,我是你們女兒,我還沒成年,你們要是敢將我趕出去,是遺棄罪,看我不告死你們。”
被她這通嗆聲,葉覺海夫妻倆氣得滿臉通紅。
隻有小胖子還在叫囂。
他是個挨打不記數的,好了傷疤忘了疼,隻要時間一久,就會忘記葉落的恐怖,再次發揮他霸王的本性,叫囂著要打死她,將她趕走。
葉落雙手抱臂,就這麼冷冷地看著他們。
小胖子不依不饒,“爸,我不要這賠錢貨回來,將她趕走!”
葉覺海也不喜歡這賠錢貨,他凶橫地說:“沒事就滾回你的房間,彆來你弟弟麵前礙眼,你一個丫頭片子,總是三更半夜不著家……”
話還沒說完,葉落就一把掀了桌子,桌上還沒切的蛋糕朝著小胖子砸過去,砸到他臉上。
小胖子懵逼會兒,尖利地哭叫起來,又哭又罵:“打死她!打死她!讓她賠我的蛋糕!”
葉落抓起旁邊的椅子,將它往倒下的桌子一砸,椅子四分五裂。
她這種狂躁的舉動,成功地嚇住那一家三口。
明明做著暴躁的事,她的神色卻非常平靜,說道:“彆來招惹我,否則下次砸爛的就不僅是椅子,我會將你們身體都砸爛。”
三人噤若寒蟬。
葉落去喝了一杯水,朝嚇得躲在陳美芳身後的小胖子說:“弟弟,生日快樂啊!彆太感謝我,我幫你提前體驗砸蛋糕的樂趣呢,是不是?”
小胖子哽咽一聲。
葉落的目光轉到護著小胖子的陳美芳身上,突然咦了一聲。
陳美芳以為她要對自己動手,嚇得膽戰心驚。
“我發現,你挺像一個
人的。”葉落恍然大悟,終於知道寧恬沁像誰了。
初見到寧恬沁時,她就覺得寧恬沁很眼熟,卻一時間想不起像誰,直到現在見到陳美芳,總算是明白,寧恬沁像年輕時的陳美芳。
現在的陳美芳被生活壓迫,已經進化成一個癡肥的大媽,臉上殘留著歲月的痕跡。
不過仍是能從她的五官中看出和寧恬沁長得挺像的,如果她再年輕一些、瘦一些,和寧恬沁站在一起,說不定會讓人以為她們是母女倆呢。
葉落一邊打量陳美芳,一邊嘖嘖地說:“媽,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個私生女啊?”
陳美芳心臟漏跳了一拍。
葉覺海勃然大怒:“你胡唚什麼?你媽怎麼可能會有私生女?”
作為一個男人,最不能忍的就是妻子出軌,誰敢跑到他麵前說,妻子在外麵有個私生女,他弄死對方的心都有了。
葉東聳聳肩,“爸,你大聲也沒用啊!那女孩子真的長得很像我媽,就和我媽年輕時一模一樣,我記得你們房裡還掛著幾張我媽年輕時的相片呢。”
陳美芳的心臟差點就要跳停。
“不過,她和我的年紀差不多,估計不是啦,難不成我媽當年懷了雙胞胎,將我的一個妹妹丟了不成?”葉落打量陳美芳,“也有這個可能,畢竟你們重男輕女嘛,一下子來兩個女兒,我爸受不了,偷偷丟掉一個也是正常的。”
“閉嘴!”葉覺海咆哮。
葉落在對方無能狂怒的咆哮聲中,心情舒暢地回房。
留在客廳裡的一家三口望著她的背影,恨得眼睛都熬紅了。
小胖子可不管什麼私生女不私生女,他又哭又鬨,明明今天是他的生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個賠錢貨竟然敢砸他的蛋糕,害他吃不到蛋糕,他不依!
陳美芳被兒子哭得心都碎了,又是哄又是罵的,將他帶回房裡清理。
等一家三口折騰完上床休息,已經快十二點。
躺在床上,陳美芳疲憊地說:“不能再這樣了……老公,你趕緊想個辦法,將她趕出去算了,否則我們一家三口哪天真的會被她打死。我聽人說,她這是患有狂躁症什麼的,每次發脾氣時,就不管不顧,連殺人都有可能……”
說到這裡,她打了個哆嗦。
仔細回憶葉落每次發狂的模樣,越發的肯定,這就是狂躁症啊。
“什麼狂躁症的?不如說是狂犬病呢!”葉覺海生氣道,“你以為我不想嗎?我也怕她……”說到這裡,他覺得挺沒麵子的。
明明自己是一家之主,在這個家,他就是神、是上帝,沒人能反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