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幾天她怎麼也不讓自己幫她洗澡,剛開始被陸家人虐待的時候,小姑娘一定也是找自己告過狀的,可她謹記母親教育的在組合家庭裡要懂事,要聽話,不能招繼父一家厭棄,所以再大的委屈也隻能忍下來。
這他娘的壓根就是PUA啊!自己被母親繼父PUA著長大,現在又來PUA自己的閨女,她衛孟喜上輩子真是瞎了眼。
眾人一看,哪還有不明白的?
縣裡來的王誌剛,頭發半白,已經是當爺爺的人了,那個尖錐錐的肚子視覺衝擊實在太大,沉吟片刻問:“打孩子的事咱們先放一邊,最小這個是不是病了沒錢醫治?”可那又跟貪汙有什麼關係?這一句他隻留在心裡。
“是公社貪汙了俺閨女的救命錢。”
其他幾名領導倒吸一口涼氣,嚇得腿都軟了,當著縣領導的麵,這要是解釋不清楚可就完了:“小女同誌你咋說話的,空口白牙誣賴咱們,咱連你叫啥都不知道,咋會貪你的錢呢?”
“那你們告訴俺,郵政所是不是你們管的?”
“是,但那又跟你的救命錢啥關係?”
“我叫衛孟喜,是朝陽公社菜花溝生產大隊的社員,我丈夫叫陸廣全,是一名支援三線建設的煤礦工程師,他每個季度會定期給我和五個娃娃寄生活費,可我因為不識字,一直沒來取過,都是靠著東家借進西家借出過活……這次是因為小閨女病得厲害,我就想著來郵政所問問,能不能把這兩年我男人寄的錢取出來,帶娃去看看病,誰知那郵政所工作人員卻不給我支取。”
口齒伶俐,條理清晰,衛孟喜又拿出結婚證和介紹信,證明自己證件齊全,合法合理。
果然,大家夥聽得連連點頭,“陸廣全我有印象,當年招工還是我給他辦的。”
“哦,想起來了,就是菜花溝那個,個子高高,長得挺俊那小夥子?”
前十年,公社各個生產隊都接收了不少知青,說起俊,大家第一反應都是那些城裡來的男知青。像陸廣全那樣斯文帥氣不輸城裡青年的“土著”,自然印象深刻。
書記認真核對介紹信,對著縣領導點點頭,“沒錯,是菜花溝大隊長的筆跡,郵政所工作人員有沒有說為啥不給你支取?”
衛孟喜又哭了,這個問題必須模糊,而且說多錯多,她就一口咬定是被郵政所貪汙了,她要個說法。
本來,她隻是打算截胡一個季度的彙款,可那胖女人把她當猴子耍,那她就不客氣了。
原本屬於她和孩子的錢,必須一分不少,全拿回來。
“郵政所也不遠,領導咱們過去看看?”
根花和根寶對視一眼,總覺著現在的新媽媽不一樣了。以前的她受了委屈不敢回一句嘴,隻會悄無聲息的哭,可現在都會找大人物告狀啦!
***
胖女人本以為打發走了衛孟喜,心裡正得意呢。她其實也姓陸,是陸家七彎八拐的遠房親戚,又是鄉裡相鄰的,見到陸老頭都得叫聲“二爸”。至於陸家這個二婚媳婦她雖沒見過,但隱約知道點兒,也默許了陸老頭幫她“代取”彙款的事兒。
看來,這女人也不完全是木頭嘛,趕明兒遇到二爸得提醒一下,提防著點兒。
正想著,忽然一群穿乾部裝的人徑直走過來,問誰是負責支取彙款的工作人員。
“我……我是,領導有啥指示?”胖胖的屁股終於離開板凳。
“你叫啥名兒?你們主任呢?”
“報告領導,我叫陸小玉,負責我所彙款支取工作。”站直了身子,主任當然是上縣裡開會去了。
“既然是負責彙款支取的,那有人來支取,你為啥推諉拒絕?”
“哎喲領導,這可是天大的冤屈,無論誰來,隻要是彙款單上的名字,有證件和介紹信,我都一分不少給支取,做到三證統一,堅決杜絕冒領、少領行為,領導……”
“那行,把這兩年來的彙款都支取給她吧。”王誌剛不耐煩地打斷,指了指衛孟喜。
路上他問過,這兩年來這個小女同誌從未收到過家屬的掛號信,但家屬探親時已經說了,每月至少20塊,嚴格來算漏領了二十二個月,就是440塊。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章工資那裡捉過蟲~~感謝在2022-05-20 10:17:03~2022-05-20 11:10: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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