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頭,瞧了瞧碧蘭。
後者出去又很快的回來,稟告道:“娘娘,來人是冬雪。”那個一直在翊坤宮當差,但卻是赫嬪的眼線,被宜妃發現賞了三十大板扔會儲秀宮的冬雪。
“她還敢來。”宜妃眉眼一瞥,竟是狠厲。
翡翠卻上前,猶豫道:“冬雪說……說她知道是誰害了十一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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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知許將冬雪送去了翊坤宮。
棉霧卻問:“主子,您為何不親自出麵?”這番一折騰,就算是宜妃抓到了赫嬪,懲治了赫嬪,但到底還是沒承了主子的情。
“要這表麵風光做什麼,宜妃若是真想知道自然會查,”十一阿哥薨了,宮中雖然沒有規定,但溫知許卻懂的避諱,穿的是越發的素淨了。
冬日裡風雪大,整個紫禁城都是一片白色,唯獨臘梅開的最好,紅的如火一樣嬌俏。
溫知許一早就起來就畫畫了,她從小跟著外祖母身邊,閨閣中請的是蘇州最好的師傅,畫畫彈琴都是學的最好。
但後宮中的女子,隻要長的好,溫柔順遂就可以。
會什麼,不會什麼,康熙從來沒有過問過,萬歲爺來的時候,溫知許便儘心的伺候,萬歲也不來,她也無甚失落。
“冬雪應該到了吧。”溫知許手下的梅花正畫到最後一點,似雲跟在一邊瞧著,讚歎道:“主子許久不畫畫,但卻畫的越發的好了。”
棉霧瞧了眼窗戶外麵:“這個時辰了,人應該是到了。”
“到了就成。”溫知許點了點頭,卻沒甚心情畫下去了,將手裡的毛筆放下,拿去一邊的帕子擦了擦手。
“派人去儲秀宮告訴赫嬪一聲,也讓她有個準備。”
冬雪隻要透露一點,憑著宜妃的本事自然會將事情給查個水落石出,赫嬪若是不想死的話,定然會將蘇清秋給供出來。
隻盼著,蘇清秋沒那麼大的本事,有本事再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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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秀宮
赫嬪端正著身子坐在軟榻上,手邊放著的是一杯已經冷了的茶水。
“娘娘,延禧宮的人說的對,宜妃娘娘已經知道了,以她的性子早晚報複您的。”翡翠心虛,自個害怕的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小六子找不到,還不知是死是活,若是已經被人抓住到時候供出您,到時候可是誰也救不了您了。”
宜妃有多狠,赫嬪自然是知道,她弄死了她的兒子,宜妃就能將她弄的生不如死。
“娘娘,出主意的人是蘇常在,您隻是一時糊塗還有機會啊。”
翡翠的一句話提醒了赫嬪,金粉是她吩咐人放下的不錯,但是主意卻還是蘇常在出的,一命抵一命,宜妃拿了蘇常在的命就行了。
到時候她還有太子跟母家,求個繞皇上不一定要她死。
赫嬪自從延禧宮的人走後就一直心驚膽顫的身子,總算是被這一句話說的平靜下來。她連忙道:“將蘇常在喚來。”
蘇清秋進來的時候,就發現氣氛與往日大不相同。
她先是一愣,隨後臉上的微笑更深了兩分,走上前道:“娘娘心想事成,怎麼還這般表情?”
“本宮心想事成?”赫嬪冷哼了一聲,將手裡早已沒有溫度的茶水啪的一聲摔在蘇清秋的身上。
蘇清秋一時不察,被迎麵的杯子砸個正著,冰冷的茶水夾著茶葉剛好潑了她一臉。
“娘娘?”蘇清秋一把抹下滿臉的茶葉,咬著牙納悶道:“這是為何?”
赫嬪踩著花盆底走下去,一步一步走到她身邊,一手掐著她的下巴:“本宮是心想事成了,但是翊坤宮的宜妃娘娘也知道了。”
“本宮要死,你這個出主意的人也逃不了。”
蘇清秋一聽,整個人都軟了,身子往後一倒,恰好撞在身後的椅子上,後背被撞的啪的一聲巨響。
但蘇清秋此時顧不上後背的疼,整個人都趴在地上,不可置信道:“怎麼會?”金粉下毒,赫嬪做的隱蔽,隻在得手之後將那小太監給收拾掉之後就成了。
怎麼……怎麼會被人抓到了把柄。
蘇清秋躺在地上,瞧著站在她麵前的赫嬪,一臉的不可思議:“娘娘的意思是要讓嬪妾給您頂罪?”
“這本就是你的主意,何來頂罪之說?”赫嬪俯身瞧著地上的人:“你放心,你的家人本宮會替你照顧。”
赫嬪是嬪,她不過是個常在,若是真的要讓她頂罪的話,她自然隻有個死字。
蘇清秋倒在地上,翻過身子嗚嗚的哭起來。
袖口的東西卻在行動之間掉了下來,赫嬪原想走,眼睛一掃腳步停了下來,指著她的袖口問:“那是什麼?”
翡翠聽聞,上前將那東西撿起雙手奉上。
赫嬪隻瞧上一眼,眼睛就往裡一縮,拿起來抓進手心,冷冷的問:“東西哪裡來的?”
蘇清秋哭的顫抖的身子停了下來,淚眼朦朧之間瞧見赫嬪手心裡的是那日她撿到的那個香囊,見赫嬪問話,隻喃喃兩個字:“太子……”
“他竟將這給了你?”赫嬪抓緊手裡的香囊還沒來得及細問,外頭卻有聲音傳來。
沒一會,皇上身邊的李德全走了進來,彎腰恭敬道:“赫嬪娘娘,萬歲爺在翊坤宮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