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挑了挑眉,誇獎了一句:“不錯。”
見他用的喜歡,溫貴人嘴上沒說但眼中卻滿是開心。康熙放下手裡的碗,親自給溫貴人盛了半碗湯溫聲道:“你也坐下,陪朕一起用。”
康熙這一隨意的舉動,卻驚的後麵的李德全嘴裡不住的咋舌。
他見過萬歲爺跟那麼多娘娘相處,可也從沒這般溫和,細心過。
微不可查的抬頭瞧了溫貴人一眼,也是,憑溫貴人這副好樣貌,如此受寵也是正常。
隻是這後宮中以色待人終究不是長遠之事,這溫貴人也不知能走多遠。
三鮮鍋子是溫知許照著上輩子的方子讓禦膳房研究出來的,康熙是頭一次吃,一來是新鮮,二來是湯確實好喝。
一頓飯下來,康熙用了不少。
用過膳,外頭卻傳來聲響。
李公公在裡麵伺候,門口守著的是小元子,遠遠的看見住在偏殿的石答應走上來,眉心就是一跳,連忙下去道:“石答應,您怎麼來了?”
石答應這段時間沒溫知許的庇護,日子難過了不少,身子越發的纖弱了些:“我來找溫姐姐。”
正殿門口那麼多的太監宮女,腳趾頭想都知道萬歲爺在裡麵。
小元子暗暗罵了一句不要臉,麵上卻笑的更加真了兩分:“石答應,這可萬萬去不得。”手往屋子裡一指,挑明了說:“萬歲在裡頭,”
話語之間,石答應已經走到了廊簷下麵,想到萬歲爺就坐在屋子裡麵,石答應說話的聲音放的更柔了幾分:“許久不見姐姐,有些想念,這才過來瞧瞧。”
小元子生怕驚著了裡麵的兩位主子,自然是不肯讓她進去,雙手合十不停的求饒:“石答應,姑奶奶,待會驚著萬歲爺可就不好了。”
兩人在門口磨蹭,動靜大了些康熙自然是聽見了,給了個眼神示意李德全出去瞧瞧,後者回來稟告道:“萬歲爺,是石答應。”
“怎麼又是她?”康熙眉心一皺,她上次來的時候,石答應就出現在門口過,怎麼現下又過來了。
他今個被寧貴人堵了一會,耐心早沒了,聽聞後揮著手道:“讓她回屋子待著去,這段日子就不要出來了。”
幾次三番的,康熙著實被弄的沒了耐性。
門口的石答應聽見李德全的話,臉色一白,身子往後倒了倒,若不是扶著宮女的手的話,估計要摔到廊簷下。
李德全垂下眼簾,就當看不見,低聲又恭敬道:“石答應,夜半寒冷您還是回去吧。”
“不可能。”石答應不停的搖著頭:“萬歲爺不會這樣待我的。”上次她來,不就見著了萬歲爺,怎麼這次就不行了呢?
但不管她如何不相信,李德全還是讓人將她送了回去。
***
翌日,晌午。
下了一晚上的雪,總算是停了。
通常在懷著身孕,日日縮在屋子裡也不能出去見人,她見身子穩當後,雪一停,就有點無聊。
“主子,通常在派人來邀您去儲秀宮賞梅花。”
棉霧一邊伺候著溫知許梳妝,一邊又道:“上次杜嬤嬤的方子用的實在是好,主子何不繼續用起來?”
溫知許還在溫府的時候,杜若嬤嬤給她的那些個美白的方子,進宮後都被溫知許帶來了。
之前一直沒用過,棉霧想起來才提了一嘴。
溫知許卻微微搖了搖頭:“日後再說吧,先打扮好去儲秀宮一趟。”
赫嬪死在了冷宮裡,儲秀宮就隻剩下通常在與蘇清秋。
通常在懷了身孕吃穿用度都是按照貴人的規格來,若是日後生下個一兒半女的話,一個貴人的位份逃不了。
她肚子精貴,邀人去賞梅花,旁人倒是不好拒絕。
棉霧知道主子要低調,可最近萬歲爺來的勤,主子在這後宮可是數一數二的恩寵,打扮上也不能太小家子氣了些。
想了想,讓似雲將上次萬歲爺賞賜的簪子,手鐲之類的挑了幾樣出來。
雖打扮的素淨,但身上哪一樣都是寶貝,也沒人敢小瞧了去。
似雲一邊瞧溫知許瞧的眼睛直發愣,一邊去給她拿小手爐。
溫知許剛出門卻問了一句:“翡翠到現在還沒招?”
赫嬪身邊的宮女翡翠,倒是對赫嬪忠心。主子都死了兩個月了,愣是一句話都不說。
宜妃不讓人用刑,卻日夜的折磨著,非逼著她吐出主子的罪行不可。
“還沒。”棉霧知道主子關心那事,一直關注著。
“可惜了。”溫知許搖搖頭,語氣淡淡的:“總要讓她開口才是,畢竟她知道的可不少呢。”
雖不知道蘇清秋是用了什麼法子讓赫嬪沒將她捅出來,但翡翠一日不死,她便一日都不能安寧。
畢竟若是翡翠受不住招了,那便誰也救不了她。
“蘇常在現在日日在她的麗景軒中吃齋念佛,求菩薩保佑呢。”似雲說到這,低頭笑了一聲。
蘇常在嚇破了膽子的事,宮裡人人都知道。
“她自然害怕。”溫知許微微低著頭,瞧著紫禁城紅牆黃瓦下的白雪:“畢竟翡翠的一句話,就能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