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陳氏, 叩見太子殿下——”
陳氏低下頭,露出那一截雪白的頸脖,整個人端的是柔弱可人。
***
養心殿
康熙剛處理完政務,大阿哥征戰噶爾丹屢屢得勝,康熙這幾日心情都是異常的好。
隻除了一件事。
溫嬪至今為止都沒讓他進延禧宮的大門。
要說康熙之前對溫嬪是很喜歡, 但是他花心習慣了, 天生上位者的身份讓他無法簡單的為一個人輕易的付出真心。
原先就算溫嬪跟他耍小脾氣,康熙雖心中雖然惦記溫嬪但還是依舊會去德妃宮裡,日日要水也是少不了的。
但自上次從惠妃宮中回來之後, 聽見那空靈的琴音, 便迫不及待的想見溫嬪一麵,可她卻偏偏不讓。
男人都有通病, 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想要得到。
康熙現在對溫嬪就是這樣一個心情,溫嬪越是不讓他見, 康熙就越是忘不了,已導致於現在去旁的宮中都沒什麼興致。
敬事房的太監端來綠頭牌:“萬歲爺,該翻牌子了。”
康熙在一圈綠頭牌中瞧了一圈, 忽然就發了火:“溫嬪的牌子呢?”
王忠嚇得差點連手上的烏金紅漆托盤都拿不穩, 連忙解釋道:“萬歲爺, 今個延禧宮的奴才來說溫嬪娘娘身子不爽快, 親自將溫嬪娘娘的綠頭牌給撤了下去。”
“身子不爽快?”康熙一聽到這,原本拿起來的牌子也放回了原處:“溫嬪如何了?可請了太醫?”
王忠眼餘光一閃, 像是看見萬歲爺手指下的牌子上頂頭上是個德字。
德妃娘娘……
王忠眼中一陣可惜, 連忙收斂起情緒, 利索的回答:“萬歲爺……奴才,奴才無用不知溫嬪娘娘……”
康熙站起來,看著跪在麵前王忠:“無用的奴才……”
說罷,撩起下擺往外走去。
隻見那明黃色的龍袍下,壓角的雙龍玉佩上下拍動。
正是膳的時候外麵已經漆黑了,李德全打著燈跟在康熙的身後往延禧宮的方向趕。
康熙個字高步子大,走的飛快。
到了延禧宮的大門,隻見門緊緊的關著,守門的奴才也不在。
康熙抬起腳,一腳下去。
裡麵沒插門閂,吱嘎一聲就被踹開了。康熙見狀眉心一挑,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李德全跟在他身後,沒瞧見萬歲爺的臉,還在說好聽的話:“萬歲爺,這一準是溫嬪娘娘給您留的呢。”
康熙聽聞卻沒那般高興,深邃的雙眼往裡一縮,原本放在身前的手也往後背去。
他一邊抬腳往外走,一邊冷聲道:“溫嬪倒是厲害,朕還沒過來就知道給朕留門了。”
沒有溫度的語氣,溫和的眼神也有些陰翳。
走到延禧宮的內殿,康熙站在門口就瞧見裡麵傳來昏黃的燈光,隱約之間還能聽見彆的聲響。
將手放在門框上,輕輕將門往裡一推。
李德全跟在他身後剛想跟進去,康熙卻將頭往後一扭,眼神帶著警告。
後者嚇得心尖兒都從差點從喉嚨眼跳出來,隨後趕緊停下腳步,守在了門口,見萬歲爺的身影已經往屋子裡麵去了,李德全才摸了一把頭上的汗。
剛剛萬歲爺的模樣,可當真是嚇人啊。
康熙一跨進屋子裡,一股酒氣便迎麵朝他而來,略微寒冷的臉色僵了僵,越到內殿那股酒香的味道也越是濃烈。
穿過屏風,撩開門簾。
琉璃串起來的珠子因為用力而一陣啪啪的聲響,康熙剛走了兩步卻停在了原地,隻見讓溫嬪正單手撐著頭,如玉般細膩帶有弧度下巴撐在手心裡,堪比雪還要白皙。
康熙的眼神落在她那半邊側臉上,瞧了許久。
溫知許側身對著他,眼睛癡癡的看著下麵,另一隻手抓著酒杯,正隨意的的把玩。
金絲楠木的桌上擺放著一兩個空的酒瓶,康熙眼神往裡一縮,趕緊走了過去。雙手扶著溫嬪的肩膀,將人轉了過來:“溫嬪——”
他原本身子就高,此時居高臨下的低著頭。
而溫嬪個子小小的縮在他懷中,端的是小鳥依人的模樣,這般纏綿的姿勢,如果忽略她那羞紅的臉頰的話。
“你……你來啦。”
溫嬪抬起頭,半眯著眼睛往他那看去,原本抓著杯子的手一鬆,杯子從手心落下,在桌麵上滾下來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溫嬪就像是感受不到,將手伸起來往他下巴上摸。
如玉的手冰冷的沒有溫度,康熙被凍的往後一縮,卻沒躲開,而溫貴人卻一邊摸他的下巴,一邊癡癡發著笑。
“萬……萬歲爺?”她歪了歪腦袋,朦朧的眼神像是要將他仔細的打量:“你果真來了……”
康熙急忙的將人扶緊,唯恐她掉了下去,一邊回答她:“是朕——”
一邊盯著她的眼睛冷聲發問:“你怎知朕會來?”短短的一句話,康熙冷淡的眼神卻帶著冰刀。
溫嬪捧著臉斷斷續續的開口:“嬪妾……嬪妾病了,萬歲爺自然會……會來。”
康熙沒有溫度的眼睛這才融化,隻不過開口的語氣依舊不是很好,“誰讓你喝的醉醺醺的,成何體統。”
不算嚴厲的話,卻鬨的溫知許一臉的委屈。
憋了憋嘴角,嬌氣的像是要哭出來,康熙瞧著都楞了一會,溫嬪躲他都躲了一個月了,他就算日日都翻延禧宮的牌子,她都待他冷冷的。
這喝醉之後,倒是將兩人之間的不愉快都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