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嬪落水的消息, 第一時間傳到乾清宮, 第二個得到消息的就是惠妃。
“那個蠢貨。”她揮手啪的一聲將手邊的茶盞掃了下去。
而身邊的宮女還在稟告:“娘娘, 來往的奴才們都說, 看見敬嬪站在原地伸出手, 像是……像是她失手將人推下湖的。”
惠妃咬著牙從軟榻上站起來:“簡直就是豬腦子,居然還敢來壞本宮的事。”
她急急的從軟榻上下來,扶著宮女的手連忙問:“現在怎麼樣了?萬歲爺過去了嗎?”
宮女答道:“沒,萬歲爺還在議事,但估摸著也快了。”
惠妃原本以為這件事完全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但不巧的是剛將這件事傳出來, 還沒打個水花四川就發生了水患之事,萬歲爺久不出來惠妃也不敢這個時候作妖。
流言傳的止都止不住,萬歲爺早晚會發現。
原以為耐心等著就是了, 沒成想敬嬪進去插一手, 惠妃扶著宮女的手指都在抖動:“走, 快扶本宮過去瞧瞧。”
“本宮努力這麼久,到時候溫嬪跳個湖這件事就過去了, 本宮豈不是白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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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
李德全聽完溫嬪娘娘落水之後,整個人都懵了。
“溫嬪娘娘不是在病中?”水患之事剛起之時延禧宮的奴才就來傳過溫嬪娘娘有一點風寒,當時萬歲爺正因為水患的事頭疼,李德全提了一嘴萬歲爺沒聽清他便不敢說了。
溫嬪流言的事李德全剛好知道, 實在不敢這個時候在萬歲爺麵前亂說。
但事關溫嬪李德全不敢掉以輕心, 親自去延禧宮瞧過, 見確實沒事才放下心下, 隻日日讓自己的乾兒子去延禧宮守著,生怕哪個嘴碎的將那些汙耳朵的話傳到溫嬪那。
“你……”尖細的聲音沙啞著道:“你先去延禧宮看著溫嬪,我……我這就去稟告萬歲爺。”
李德全平日的風度早已不見,滾著身子衝進去。
殿內,康熙正與大臣商議救災銀兩的押送問題:“走陸路的話到四川的時間太久,災民等不了太長時間。”
康熙搖著頭,不同意。
李德全踏著細碎的步子進來的時候,康熙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繼續道:“若是走水路……”
“萬歲爺。”康熙的話還沒說完,李德全就往他耳邊湊:“溫嬪娘娘落水了,”
站在下麵的幾位大臣就看見萬歲爺先是眉心不耐煩的皺起,隨後整個人從龍椅上彈起來,大臣們不知何時讓萬歲爺如此驚慌,紛紛跪在地上。
“愛卿們留著商議,朕去去就來。”康熙冷著臉說完,將手背在身後鎮靜的往前走。
隻那腳步,卻仿佛帶著絲慌張。
等萬歲爺的背影消失不見之後,還跪在地上的大臣們則悄悄道:“這是出了何事?讓萬歲爺如此驚慌?”
“那模樣,應該是宮中的哪位娘娘出了事——”
“能讓萬歲爺放在心尖的,到底是何人?”
***
康熙跨著大步往外走,李德全小跑都跟不上。
隻聽萬歲爺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溫嬪好端端的怎麼會落水?”李德全聽著萬歲爺滿是冰冷的語氣,心尖都在抖:“奴才也不知,隻知溫嬪娘娘與敬嬪等人出去,沒一會就說娘娘落水掉進了安陽湖,辛好娘娘身邊的那個宮女會水性,立馬就將娘娘救了上來。”
“太醫已經去了,萬歲爺彆急。”
話是那樣說,但康熙的腳步一點都沒減小,他嫌轎攆慢,非自個走。
李德全瞧瞧在萬歲爺臉上看了一眼,見他半抿著嘴唇,一雙眼裡帶著冰刀一樣冷的嚇人。
延禧宮
“溫嬪如何?”康熙還沒撩開門簾就衝進去,屋子裡麵一片慌亂。
敬嬪與麗常在,石答應等人正一臉緊張的站著,見萬歲爺來的這般快嚇得立馬跪下:“叩見萬歲爺。”
康熙眼睛都沒往那看,眼睛衝著內殿道:“到底如何了?”
洪亮的聲音傳進內屋,裡麵立馬走出一個太醫來:“微臣……”他還沒說完,康熙就厲聲道:“你出來乾什麼?溫嬪還在裡麵你出來作甚?”
太醫隻得屁滾尿流的又跑回去。
康熙一身火,想進去瞧上一眼又怕嚇著那些太醫,發悶的一屁股坐在軟榻上,心中正憋著火氣呢,敬嬪上前了。
“萬歲爺——”敬嬪抖著聲音跪下,還沒說完就聽見康熙沙啞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刀子問:“溫嬪落水的時候,聽說你也在場?”
敬嬪刷的一聲抬起頭,目光對上那充血的眼睛。
“萬歲爺……”她喃喃一聲兒,康熙的眼睛又往她身後的兩人身上看去:“你兩呢?這麼多人出去,怎麼偏偏就是溫嬪出了事?”
萬歲爺這句話問的幾位臉色都不好看起來。
溫嬪是寶,她們就入不了萬歲爺的眼?
但此時萬歲爺一聲沒有感情的話,還是將麗常在與石答應嚇得不輕,麗常在生怕萬歲爺誤會自己,忙指著敬嬪道:“不是嬪妾,當時隻有敬嬪與溫嬪娘娘說話,嬪妾離得遠遠的。”
她話說完,敬嬪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但那麼多宮女太監在場,她如何狡辯的了?點頭承認道:“是,當時嬪妾確實……”
“當時敬嬪娘娘將溫嬪娘娘逼至湖邊,溫嬪娘娘落水之後嬪妾與麗常在瞧見敬嬪娘娘還沒來的及收回去的雙手。”石答應的聲音與敬嬪同時響起,但是石答應說的飛快,敬嬪還沒說完她就啪啪的甩出一長串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