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著一雙眼睛往額娘那看,眼角兩邊還帶著濃厚的紅血絲。
“額娘,”大阿哥的嗓音沙啞的厲害:“您告訴兒臣,是不是因為太子?”
惠貴人想到那日萬歲爺無情的模樣,眼中一片絕望,她滿臉淚水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滾下。
點了點頭,嘴唇哆嗦道:“是……是太子,是溫嬪,是陳氏,”
她伸出顫抖的手指,伸出來想去摸大阿哥的眼睛,悲痛欲絕的哭喊:“都是她們害了額娘,胤禔你……你要為額娘報仇。”
等大阿哥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惠貴人這段時間身心俱疲,身上心裡都是傷。
他好不容易才將人給哄睡著,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大阿哥撩開門簾剛出了殿內,守在門口的宮女及時湊上前,恭敬道:“還好多虧了爺在,不然娘娘又是一整晚一整晚的睡不著了。”
惠貴人自受傷被貶之後就開始夜夜睡不著,太醫開的安神湯喝下去也沒用,還是直說心裡堵的慌。
從妃位被貶為貴人,還要日日被人嘲笑,惠貴人想到這都想抹了脖子死了去。
宮女們怕日日這樣娘娘的身子遲早要垮,好在娘娘還肯聽一聽大阿哥的話,不然哪裡能熬得住?
“額娘就多虧你們照看了。”大阿哥隨意的說了一句,碧蘭卻悄然見臉頰開始泛紅,她連忙垂下頭不敢看大阿哥:“大阿哥這是在折煞奴婢了。”
大阿哥此時神情恍惚,也沒來的極往她那看,歎了口氣撩開衣擺就往下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轉過頭:“陳氏呢?”他可記得,額娘說過,害她的其中就有陳氏,太子與溫嬪他暫時還動不得,但是要弄死陳氏還不是像掐死一隻鳥那麼簡單?
“陳氏跑了。”碧蘭說到這冷笑了一聲:“自娘娘開始被貶後她就跑了,找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她躲去了哪。”
“她將娘娘害成這樣,若是被奴婢抓到,自然不會讓她有好果子吃。”
大阿哥點點頭,語氣發冷:“這事交給爺去辦,自然讓她痛不欲生。”
***
大阿哥下了命令,滿宮上下的尋找陳氏,對外稱說大阿哥掉了個玉佩,被那不長眼的宮女撿了過去私吞了,大阿哥發了氣偏要將人找出來。
既是偷竊,自然是沒人敢攔。
景耀門
太子殿下喜歡桃花,種的整個景耀宮內滿院子都是的,桃花自三月到七月,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一直開著。
滿院子的粉色花朵,東風一吹滿院子的花瓣姹紫嫣紅的漂亮的晃眼。
陳氏偷偷離開鐘粹宮無處可去,隻得在這躲了起來,想到這她將手裡的桃花抬起來,湊到鼻尖聞了聞,滿鼻尖清冽的香味,跟太子殿下身上的感覺一樣。
太子是竹,清冽又挺直,就算那人這般無情,但偶然想起那挺拔的身姿陳氏眼神還是忍不住的泛起一波漣漪。
但……她咬咬唇,認命的往裡麵走。
卻見裡麵傳來異樣的聲響,陳氏眯著眼睛往裡麵一看,就見一隊尋人的士兵,手裡拿著的畫像分明是她的。
陳氏心一慌,手裡的桃花拿不住啪的掉在地上,白著一張臉迅速的往外跑。
若是被這些人抓了去,不死也要她半條命。
陳氏拚了命的往外跑:“溫嬪娘娘……”溫嬪娘娘是良善之人,一定能救她一命,陳氏不過是個小宮女,整個後宮也就跟溫嬪娘娘見過一麵。
這個時候她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去延禧宮求溫嬪娘娘救她一條賤命。
穿過遊廊,再跑過德陽門,再往前就是延禧宮,陳氏雙眼一亮太過興奮卻撞到迎麵走來的轎攆上,轎攆從斜右邊走來,她眼裡隻顧著延禧宮沒瞧見轎攆被撞的往後一倒。
“奴婢該死——”
陳氏連忙跪下地上,頭垂的低低的:“奴婢該死,還請娘娘責罰。”
轎攆上的德妃聲音溫和,瞧見之後笑著道:“起來吧,不是什麼大事,瞧你嚇得。”
陳氏聽話的從地上爬起,感激道:“多謝德妃娘娘。”都說德妃娘娘最為溫和,今日一見果然真如此。
轎攆上的人揮了揮手:“走吧。”
陳氏實趣兒的退到一邊,轎攆從身邊擦肩而過吹起兩鬢的碎發。
原本高高在上的德妃眼神忽的一瞥,抬起手悠然道:“停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