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歎了口氣,剛想上前勸,卻見康熙扔了手裡的折子站了起來,抬起腳就往外走。
“哎——”李德全愣了半響,等回過神萬歲爺已經快走出門口了,李德全慌慌張張的跟上去,“萬歲爺,現在是晚上風起的厲害,還是披上披風吧。”
李德全接過身後小太監手裡遞過來的披風,親自上前披在了萬歲爺的身上:“夜裡風大,還是穿暖和一點的好。”
康熙緊繃著下巴,一聲不吭,任由李德全穿好披風之後就繼續往前走去。
瞧那方向,李德全低下頭,也不知萬歲爺是去延禧宮,還是去永和宮。隻那念頭剛想起,李德全又想起今個是月底。
良妃娘娘的生辰,萬歲爺最近這般反常,估摸著去永和宮是十成十了。
果然,沒一會,萬歲爺就站在了永和宮的宮門前,守門的奴才瞧見萬歲爺來了驚呼一聲,連忙跪下。
康熙冷漠的點了點頭:“起來吧,動靜小一點不要吵到德妃。”
他說完就抬起腳往外走,路過主殿的時候瞧見裡麵還亮著的燈光,康熙腳步未停,直接拐彎往偏殿走。
主殿內,德妃站在窗戶前,瞧著麵前那道毫不猶豫往前走的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主子——”綠屏站在提前身後。
“無事。”過了會德妃才轉過頭,將捏的發白的手指慢慢的鬆開:“陳氏準備好了嗎?”
綠屏點點頭:“主子,您放心今晚一定能成。”
看著那道明黃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間,過了好長一會,德妃才咬著牙淡淡的吐出幾個字:“那就好。”
***
康熙站在永和宮偏殿,瞧著裡麵還在亮的燈火。
夜裡風大,李德全見萬歲爺站那足足快站了一刻鐘了,終於忍不住上前勸:“主子,這兒風大,要不奴才上前敲門?”
康熙沒反應,又過了會才親自上前伸出手。
“嘎吱”一聲,木雕紅漆大門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康熙的眼神似乎是閃了閃,隨時將手背過去,晦暗的雙眼狠狠閉起。
抬腳剛走進去,微沉的語氣就傳來了:“你守在門口。”
李德全摸了摸鼻子,躬下身子輕聲道:“喳 ——”
屋子裡麵沒有人,但好在內殿裡麵還點著光,康熙尋著光走進去,一路走過去聞到滿屋子的清香,幽靜又淡雅的梨花香味,如同記憶中的某人。
想到這,康熙的腳步更快了些。
走過外殿,穿過屏風,一眼就瞧到那一身素白的顏色,如同梨花一樣的人就站在麵前。
康熙的腳步停了下來,複雜的神色轉了轉,過了一會才開口道:“雲深。”那低沉的嗓音帶著情緒,教人猜不透裡麵想的是什麼。
康熙說完又抬起眼睛往麵前瞧,這人眉眼淡淡,五官也及其精致,眉眼之間如同那雪地裡盛開的花朵,冷冽卻又讓人眼前一亮。
如一朵梨花,高貴雅致。
“萬歲爺,嬪妾是良貴人。”清淡的眉心往裡折了折,良貴人淡淡的語氣輕聲開口,隨後不動神色的將身子往旁邊一側。
康熙有些沙啞的嗓音繼續道:“雲深是你,良貴人也是你。”
那人卻將眼睛瞧著遠方,腰杆挺的筆直,抿著嘴唇不說話。
康熙不知怎麼又想起一道水紅色的身影,嬌俏靈動,嫵媚又嬌氣,跟麵前的人完全是兩個模樣。
想到這,康熙捂住嘴輕咳了一聲,上前兩步將手搭在良貴人的肩膀上:“這兩年來,你……”
沙啞的聲音剛落下,懷中的人就發出一陣劇烈的顫抖。
過了會,連外麵的李德全都聽見一句尖銳的嗓音:“彆碰我!”
他深深歎了口氣,但麵上的模樣卻有些見怪不怪了。
果然,沒一會,萬歲爺黑著一張臉從屋內走了出來,啪的一聲,將後麵的大門啪的框框作響。
“去延禧宮,”康熙咬著牙,默不作聲的往前走。
但沒走幾步,就被迎麵走來的德妃攔了下來,月色之下,她一身單薄的衣裳纖細瘦弱:“萬歲爺,這是怎麼了?”
睜大一雙眼睛往他身後瞧,嘴唇立馬白了下來:“莫非?”
康熙抿著嘴唇不說話,渾身滿是怒火。
“嬪妾該死。”德妃臉色一白,立馬跪了下來:“嬪妾當真不知,這事兩年過去了,良貴人還這般……”
德妃說到這渾身顫抖:“嬪妾該死,還請萬歲爺恕罪。”
見她這般,康熙怎麼會責怪?何況,這事也不是的德妃的錯,上前兩步將人扶起來:“這次不關你的事。”
夜半風大,德妃穿的少,整個人都在發著顫。
康熙瞧她嘴唇都白了,心中閃過一絲不忍:“罷了,朕送你回去。”
說罷,扶著德妃就往她宮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