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嬪說著往溫知許那瞧,打趣兒道:“莫不是連萬歲爺的那份都給了你吧。”
溫知許連忙拿起一顆櫻桃塞進她嘴裡,連忙低下頭:“姐姐莫要胡說,沒有的事。”她說著,眼睛又忍不住的往盤子那瞧了一眼。
抿著嘴唇有些擔心,莫不是萬歲爺當真將自己的給了她?
章嬪瞧出她的心思,慶幸的點了點頭,好在溫嬪還算是知道心疼萬歲爺,這般看來她今日勸勸說不動有戲。
然而,她嘀咕了溫嬪的倔強,愣是她說破了嘴皮子溫嬪都是皺著眉搖頭。
“姐姐莫要再勸了,”溫嬪氣的站起來,“若是姐姐為我好,就不要再勸我。”她半咬著下唇往外看:“可若是奉了萬歲爺的旨意來勸我的,那就讓萬歲爺親自來。”
她轉過頭,瞧著章嬪:“我雖說過不再見萬歲爺,可有些話總要問個清楚才是。”
“伺候這麼長時間來,萬歲爺的喜愛究竟是因為我這個人,還是從始至終都隻將我當做她人,還請萬歲爺給我一個回答。”
溫知許一邊說,一邊往書案便走去,她拿起毛筆在紙上嘩嘩幾下,隨後將信封一合雙手福下身子遞給章嬪:“多謝姐姐來這一趟,還麻煩姐姐將這個交給萬歲爺。”
“我溫知許寧願常伴青燈古佛,也不願意做她人的代替品。”
章嬪嚇得不敢說話,隻覺得手裡的信封重的燙手,她乍了乍舌:“妹妹,這話重了。”
“姐姐就當我是說胡話吧。”溫知許低下頭,自嘲一笑,卻感覺鼻子一酸,滿眶的淚水就要落下來。
她連忙轉過頭,不想讓章嬪瞧見:“姐姐,今個招待不周,還請姐姐見諒。”
章嬪點點頭,拿著信封及時的去了養心殿。
她將信封送上去,瞧見萬歲爺平淡的無甚表情的臉,勸道:“溫嬪年輕,難免喜歡意氣用事,萬歲爺也千萬彆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康熙抖著手裡的信封,問:“溫嬪什麼話?”
章嬪也不知溫知許在信封裡些了什麼,被萬歲爺這麼一問也隻有回了:“溫嬪今年才十七,哪裡知道青燈古佛的苦楚?”
“青燈古佛?”康熙垂下的眼睛往她那瞧:“溫嬪這麼跟你說的?”
章嬪直直的點點頭,還沒說話就見康熙握緊拳頭往桌子上一錘,撩起下擺大步徑直的往前走去。
***
延禧宮
康熙出來的衝忙,連李德全都沒帶就往延禧宮去了。
他一路走到內殿,屋子裡一個奴才都沒有瞧見,撩開門簾就見溫嬪站在書案前,手裡拿著毛筆正俯身畫畫。
康熙還沒出聲,就見溫嬪便放下毛筆拿起旁邊的帕子插手,便福下身子行了個禮:“嬪妾叩見萬歲爺。”
清冷的語氣,半垂下眼神掩蓋不住渾身的冷漠。
康熙沒有瞧見過這個模樣的溫嬪,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抿著嘴唇往軟榻上走去:“起來吧。”
麵前的人站了起來,依舊是低著頭。
屋子裡靜悄悄的,康熙眼神複雜的往溫嬪瞧了一眼,又問:“奴才呢?”
“嬪妾知道萬歲爺會來,所以下令讓奴才們不必進來伺候。”溫知許的嗓音帶著沙啞,平淡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你知道朕會來?”康熙揚起眉毛,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卻悄然見掐緊。
麵前的人緩緩抬起頭來,幾日不見溫嬪的臉瘦了不少,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卻依舊滿是清澈,好像這個世界除了黑就是白。
她抿著嘴唇,渾身都是倔強:“嬪妾是故意讓章嬪給萬歲爺帶話的,可常伴青燈古佛卻不是嚇唬萬歲爺。”
“是與不是,還請萬歲爺給嬪妾一個準話。”她說著,似乎是帶了怒氣,竟大膽的康熙臉上瞪了一眼。
對麵的康熙卻沒答她,過了好長一會嘴角才扯出一個笑。
明黃色的衣擺隨著動作起伏,康熙抬腳往她麵前走,一把掐住了溫嬪的下巴:“倔脾氣!”
滿手的滑膩讓康熙下意識的溫柔了些許:“朕還一句話都沒說,你就要出家為尼了?”
溫嬪大大的雙眼怒狠狠的瞪著他,康熙忍不住上前在她額頭親了一口:“朕不允!”
隨著他這話落下,溫嬪眼中的淚水瞬間滑了下來。
康熙喟歎一聲,溫柔的將她眼角的淚水允乾淨:“是朕不好……”
“朕與良貴人,朕……”他將懷中的人抱緊:“朕能跟你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