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連著下雪,一出去就冷的人生疼,娘娘的膝蓋又要遭罪了。”她一邊說,一邊用手在膝蓋上輕輕打著圈兒,想到什麼她又抬頭問:“娘娘何必要抬舉陳答應與那些無寵的妃嬪呢?這個時候借機霸住萬歲爺的心不是最好嗎?”
德妃伸手在另一邊膝蓋上輕輕揉著:“萬歲爺此時心中還惦記著溫嬪,可深宮之中哪有深情?妃嬪們年輕的如花一般,鶯鶯燕燕的不用過多久萬歲爺定會眨眼就忘了。”
且陳氏頂著那麼一張相似的臉承寵她更是討厭,何況她肚子還懷著孩子,貿然動手怕臟了自己的手。這個時候將她推出去,若是受寵的話,自然有人替她做了。
若是不受寵,就當在永和宮養了條狗。
她笑而不語,綠屏也不敢再繼續問,隻低著頭有些遺憾道:“上次老爺送來的藥娘娘用的好,膝蓋也不怎麼疼了,可那藥不經用最後一罐都見底了。”她歎了口氣:“也不知老爺下次何時才能送過來。”
她低著頭,沒看見德妃娘娘在聽見這話的時候臉色都變了,一向淡然的臉上耳尖悄悄的紅了起來,眉眼都帶上了幾分春色。
主仆兩人正說著呢,守門的宮女門忽然進來道:“娘娘,惠貴人來了。”
可宮女們哪裡攔得住惠貴人?德妃還沒說話就見惠貴人推開門自己走了進來:“德妃,本宮有要事稟告。”
惠貴人走進去看見坐在軟榻上的德妃人就愣了,張嘴道:“你這……”她伸出手四處看了看:“晚上萬歲爺要來啊?”
這眼圈兒都含著水了,可不是一副正在受寵的模樣麼?
德妃臉色微微變了變,那表情一閃而逝之後又立馬恢複了平淡:“惠貴人怎麼來了?”
惠貴人暫時沒注意她那不對勁的神色,自顧自的走到她身邊坐下:“出事了,”她眯著眼睛回憶:“萬歲爺下旨,李德全親自帶人去查,章嬪身邊的宮女琳兒瞞不住了,現在李德全帶人滿宮的找人。”
“人呢?”德妃笑著往惠貴人那看去。
“被我解決了。”惠貴人張開嘴,輕飄飄就沒了一條人命,她捧起茶盞看著杯中的飄起的茶葉眯著眼睛道:“但是有一件事我總覺得奇怪。”
“哦?”德妃轉過頭。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溫嬪走的太快了些,”才剛小產便冒著大雪非要出宮,那模樣現在想想她總覺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捂著胸口:“心中總是有些不安。”
“謹慎是必然的。”德妃笑著安撫:“不過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放心,本宮早早的派人去了行宮,想來不出幾日就有音訊了。”
“那到時候就看德妃娘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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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
棉霧剛推開屋子,一眼就瞧見守在門口正鬼鬼祟祟的富嬤嬤,那一身橫肉站在柱子後麵,柱子都比她瘦一圈兒。
“咳——”棉霧清了清嗓子:“富嬤嬤,出來罷。”
被人喊了,那肥胖的身子才不情不願的走出來,肉嘟嘟的臉上帶著乾笑,她巴巴的走過來,一雙縫隙大小的眼睛眯著往裡看:“棉霧姑娘……”
一邊張望一邊問:“娘娘最近如何了?可要人伺候?”她一臉笑嗬嗬的舉起手:“奴才從生下來開始就是乾粗活的,渾身有的是勁兒。”
“不需要。”棉霧一巴掌擋在門檻上,整個身子擋在她麵前:“主子這裡有我伺候,不需要你來照顧。”
富嬤嬤張了張嘴,還要說話,就見棉霧道:“你如真是有心的話,就幫主子叫杜嬤嬤過來。”
這杜嬤嬤處處壓她一頭,富嬤嬤氣的跺了跺腳,扭頭走了。
等人走後,棉霧關上屋子進去:“主子,這人日日守在門口,定然是有問題。”
溫知許坐在軟榻上,認真的看著手裡的繡活,聽聞頭都不抬:“怕是有人收買了,想要瞧瞧我這肚子究竟有沒有平。”
“主子,那我們……”棉霧說著往一邊桌上瞧,明黃色的聖旨胡亂的擺在桌子上,可上麵清楚的寫著帝王命令溫嬪暫且休養行宮,不得隨意擅自離開。
可若是留在行宮的話,豈不是處處都是眼睛。
“杜嬤嬤來了嗎?”溫知許不理她,抬起眼睛往外看。
“來了。”她推開門看了一眼。
溫知許在身後道:“讓杜嬤嬤進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