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許看著抓住她的手臂細想,“我那還有萬歲爺前段時間賞下來的人參、血燕都是些頂好的東西,待會讓棉霧給你送過來。”
她一邊說,一邊帶著章嬪往軟榻上走去。
卻見軟榻上正擺著一副棋,溫知許隨手拿了顆黑子下在上麵,隨口問:“見你身子大好,有些事我才來敢問。”
說罷,側著臉抬起頭看著章嬪:“上次要殺你的那人,你可還有印象?”
章嬪先是一頓,雙眼之間閃過一絲痛楚,隨後閉上眼睛仔細的回想起來:“像是有一點印象。”
溫知許轉頭往她那一看,隨後章嬪輕聲道:“當時她穿著鬥篷看不清楚模樣,但是瞧那身形應該是個年歲大的嬤嬤,聲音……”
她揉著太陽穴仔細的回想著:“聽那聲音,有些沙啞。”
“就像是,就像是被煙熏過那般。”
“嬤嬤?穿著鬥篷?聲音被煙熏過?”溫知許手中拿著黑色棋子,低著頭細細思索。
“這碩大的後宮都暫且在德妃的手中,要想找出那人來談何容易?”章嬪深深的談了歎了口氣,轉頭拿了件東西上來。
“後日就是你的生辰了,我現如今也沒什麼好送的。”章嬪將手裡的東西攤開,“知道你繡工不好,親手給你繡了件寢衣,就當做是你的生辰禮了,還望妹妹不要嫌棄。”
手中的寢衣攤開,紅色的料子上繡了花好月圓的圖樣,針腳緊密,一針一線都十分細致。
“怎麼會嫌棄。”溫知許將手在料子上撫摸著,章嬪的身體這般不好,這一針一線還不知是熬了多少個晚上熬出來的。
她雙手接過,細膩的手指撫在那花好月圓的圖樣上:“姐姐的心意,我都記得。”
章嬪眼睛一紅,伸手上前握住溫知許的手:“但願我們姐妹,今後在這後宮都能安安穩穩的。”
溫知許低頭看著兩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語氣淡淡的點著頭:“會的,今後我們在這後宮中一定會安安穩穩。”
***
五月二十五,溫嬪的生辰。
一大早內務府就提前送來了萬歲爺的賞賜,什麼紫檀木鏤空花好月圓的屏風,鑲象牙的梳妝台,半人高的一座玉山……小件的有青花瓷的瓷瓶,青白釉梅花瓶兩台,玉如意兩件,金絲楠木的吉祥如意櫃,珠寶首飾,古玩字畫等。
送禮的太監們洋洋灑灑的來了一長串,萬歲爺的禮還沒放下,隨後各宮的獻禮又送了上來。
溫知許是寵妃,縱然在背後罵她罵的咬牙切齒,可想巴結她的還是不在少數。
延禧宮內這般恩寵,久不出門的宜妃也帶人送了東西來,正好撞上從裡麵走出來的靜貴人,之前宜妃失寵,緊接著頂上來的是靜貴人,宜妃眼中如何容的下她?
兩人仇敵見麵分外眼紅,還沒等宜妃發作,李德全又帶著聖旨趕了過來。
溫知許從裡屋出來接旨,今日是喜慶的日子,她一改之前的素淨穿了件豔麗的旗裝,她原就生的美豔,這般一打扮起來更是豔麗的直逼人心。
宜妃也盯著溫知許的臉看了許久,雙眼之間閃過一絲不甘,一絲嫉妒,她年輕的時候也曾寵冠後宮,但是時間長了也就那麼回事。
但像溫嬪這般,經久不衰,且一回來萬歲爺就再也沒去過旁人宮中的當屬頭一份,她歎了口氣,眼睛又往下瞧,溫嬪身上的料子像是是浮光月錦,珍貴的很,總共就獻上來三匹,聽說萬歲爺眼睛都不眨,直接都賜給了她。
傳聞中浮光月錦行走之間仿佛能耀耀生輝,宜妃想到這睜大眼睛往那瞧了片刻,果真如此。
想到這,李德全的聖旨已經宣的差不多了。
她走神了,依稀隻聽見最後兩句:“靜容婉柔,麗質輕靈,淑慎性成,柔嘉維則。著即冊封宸妃,欽此!”
宜妃的一雙眼睛驟然間瞪的老大,滿是不可置信的抬起頭。
就在她想問是不是自己聽叉了的時候,李德全彎著腰,將手裡的聖旨送上前:“宸妃娘娘,接旨吧。”
溫知許謝恩之後,扶著棉霧的手站起來,上前兩步輕聲道:“多謝公公。”
明黃色的聖旨剛拿在手上,一屋子的奴才又跪了下來:“奴才們恭喜宸妃娘娘。”
溫知許垂下眼簾,帶笑的眼神一一往底下瞧,太監宮女石答應都跪了下來,唯獨宜妃還一臉不可置信的站在那。
她勾起嘴角,目光直直的看著宜妃:“都起來罷。”
“多謝宸妃娘娘。”
宜妃瞧見對麵那麵帶微笑的人,深吸一口氣終於還是走了過去,雙腿一曲:“恭喜宸妃妹妹。”
足足過了好久,溫知許才嘴唇一彎:“多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