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紋?主子,您不是一向最不喜歡竹紋的嗎?”棉霧跟著主子這麼久的,是最知道主子的喜好的。
“我不喜歡,但是有人喜歡啊。”溫知許聽後抬起頭來,狹長的眼睛眨了眨,眼中一片神秘。
都知道,當今的一等侍衛,萬歲爺親賜的副都統,佟佳.隆科多,字竹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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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京城的溫府又收到了一封信。
信中隻說直接讓人去查德妃與隆科多,其餘旁的話一句未留。
溫雲舒瞧見之後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剛要將信封收起就被書案前伸出的一隻手直接攔了下來:“是妹妹來的信?”
少年那張臉生的張揚,桃花眼,嫣紅色的唇,嘴角微微往上勾起似笑非笑,渾身上都透著一股邪乎勁兒。
隻見他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甩開手裡的信紙,煙墨色的眼眸上下掃了一眼,隨即將信往桌麵上一拍,喉嚨裡發出一陣短促的笑:“這還未曾蒙麵,隻覺得說話語氣像極了您。”
隨即,高聳的眉微微皺起,他這怕是又多了個爹?
溫雲舒今日怕是心情很好,聽後也沒計較,那謫仙般的人揚起他那如雪般細滑的下巴:“那有銅鏡,自個看去。”
斜躺著的溫知憶聽聞居然當真站起來往銅鏡那走去,一邊往下腰仔細的看了自己的臉,一邊抽氣的驚歎:“若是妹妹當真生的於我於我一模一樣,怪不得現如今能夠寵冠後宮。”
話音剛落,一支毛筆從他背後砸來。
溫知憶嚇得連忙往旁邊一躲,卻還是被那一筆尖的墨汁濺了一身,他及時的轉過頭去,卻見書案邊的那人已經站起,冰冷的雙眸微微眯著,一襲長袍仙氣翩翩卻無端的生出幾分距離感來。
他一愣,隨即立馬就收了滿臉的嬉皮笑臉。
高瘦欣長的身影站的筆直:“太子這段時日時常派人打聽府中情況,我若一進宮怕是立馬就要被他堵住,到時隻怕是瞞不住。”
“該什麼時候進宮你就什麼時候進宮。”說到太子,清潤的嗓音之間帶著冰冷。
太子荒唐,光是不知在哪看了一眼就大張旗鼓的尋找,差點兒就害了他女兒的性命,溫雲舒自然待他無甚好感。
辛好他算是了解帝王,也猜出太子日複一日的找不到怕是與帝王脫不了乾係。
溫雲舒這才敢揣摩幾分,琢磨出了萬歲爺的一點心思:“隻是太子若是問你的時候,你隻說你庶姐就成。”
少年不知他爹存的什麼心思,但還是立馬點了點頭。
想到什麼,他又道:“怕是妹妹還沒查出德妃身邊那個叫.春.嬤的,需不需要我去幫她一把?”這般豐神俊朗的人,說到這裡平日裡總是嬉笑的雙眸之中卻滿是認真。
“讓她自己來。”冰冷隻存在了片刻,隻見渾身氣息淡淡宛若謫仙般的人又重新坐了下來,垂眸看著自己手捧著的一本書:“這次是因為萬歲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才能插手一把。”
“她如今一步一個腳印走到這心思已經成熟,日後這偌大的後宮如何走下去還是要靠她自己。”清潤的嗓音徐徐而來,說是冷淡其中卻又包含著關心:“我們幫的了她一時,幫不了她一世,總要放手讓她自己走。”
空空蕩蕩的屋子中,隻有牆角邊放著的一尊青花纏枝香爐冒著縷縷的青煙。
少年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身姿修長模樣恭敬,那張瑰麗般的臉收斂了鋒芒也少了幾分張揚,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那個一身素衣,模樣乖巧的女兒來。
清媚的臉上再如何偽裝都掩蓋不住骨子裡的豔麗,她就乖乖巧巧的坐在麵前這張椅子上。
想到這,手裡的書放了下來,平靜到沒有感情的雙眼瞬間柔和。
伸手捏了捏眉心,再抬起頭眼中儘是驕傲:“何況,你以為你妹妹是需要處處保護的弱女子嗎?若是生為男兒,以她的聰慧仕途必然在你之上。”
溫知憶聽到這,鋒利的眉眼跟著彎了下來,抬手摸了摸腦袋:“春娘的家人已經控製住了,當年知情的宮人也有了線索,我現在就去盯著,一有苗頭立馬將人抓來。”
書案前的那人又重新捧起了書,聞言隨意的揮了揮袖子:“去吧。”
剛剛還一臉恭敬的少年卻像是得了絕世珍寶,眉眼帶笑,雙眸之間一片寵溺,興致勃勃的出去了。
他一走,原本就空蕩的屋子越發安靜了下來。
書案前的人一手捧書,一手無意思的敲打著桌麵,不知過了多久低聲笑了一聲:“……咱們的女兒,真是像極了你。”
窗外的風一吹,他手裡的書嘩啦啦的響,書案前的人垂著頭,卻再也無人回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