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翊也怕了班主任的囉嗦,一下課就準備下樓去打球,免得乾擾班上同學學習。
和往常一樣,盛翊招呼練望舒和他一塊去,結果練望舒揣著手機離開座位,丟給他一句:“不去。”
盛翊追上去問:“乾嘛不去?”
練望舒沒有回答,隻警告他:“不許跟過來。”
盛翊真就沒敢跟上去。
倒不是因為練望舒家比他家有錢又牛逼,畢竟還隻是高中生,腦袋再聰明也不至於世故到如此地步,就是看練望舒的臉色不好,語氣也很凶,本能地不敢去觸他黴頭。
練望舒一路從教學樓走到藝術樓,踩著階梯上了二樓,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二樓儘頭那間琴房。
藝術樓所有琴房都裝了隔音門,就連窗戶也都是隔音玻璃,沒人知道他在裡麵給誰打了電話,又說了什麼。
等琴房的窗戶被他從裡麵打開,那部手機已經被砸裂了屏幕和邊角,可憐兮兮地躺在地上。
練望舒沉著臉靠在窗戶邊,手裡拿著一支點燃的煙。
他在窗戶邊抽完了整支煙,腦子裡回蕩著剛才和他對話的哥哥的聲音——
“微信裡不是說了嗎,公司有個會議走不開,沒辦法陪你一塊去掃墓了。”
“爸媽的忌日當然重要,但公司也是他們的心血,總不能為了一個儀式,糟蹋了他們的心血。”
“望舒,你冷靜點… …”
去他媽的冷靜!
彆以為他不知道,公司今天下午根本沒有需要他哥出麵的會議!!
要不是顧忌老爺子,真想宰了他哥算了。
練望舒用力把煙掐滅,轉身走向門口,路過半死不活的手機時,他俯身把手機撿起,隨後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恰逢有老師路過二樓緩步台,聽到聲音正想看是哪個學生,居然敢這麼用力去關琴房的門,扭頭看到迎麵而來的練望舒,老師默默把責備的話語給咽了回去——
整棟藝術樓都是他們家捐的,彆說砸門,哪怕是把這一層的琴房都給砸了,也沒人能說什麼。
巨大的關門聲透過敞開的窗戶傳來,驚得樓筱險些從樹上摔下去。
她扶穩樹乾,一臉懵逼:誰啊,拆房嗎這是?
係統:【宿主大人又要換地方睡覺了嗎?】
樓筱從樹上跳下:“不換。”
不過剛剛那一下把她嚇精神了,再待這也睡不著,她準備回教室去背元素周期表和英文單詞。
最近一直沒出聲的係統突然變得話癆:【宿主大人來自末世,應該已經習慣了無拘無束,強者為尊的生活,如今在這裡,沒有異能,還被同學孤立,不覺得憋屈嗎?】
樓筱不解:“有什麼好憋屈的?”
是爸爸做的飯不好吃?還是書桌上那盆多肉長勢不好?
係統自顧自道:【如果宿主願意在係統的指引下完成剩下的劇情,係統可以向管理局申請,在劇情結束後將您送回您的故鄉,並為您安排足夠強大的新身體與家世背景。】
樓筱:“……你安靜了這麼些天,就想出這麼個餿主意?”
係統不太能接受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對策被稱之為“餿主意”,它嘗試著問:【您對您的故鄉,難道沒有絲毫的眷戀之情嗎?】
樓筱想笑:“那個鬼地方,誰愛去誰去,反正我是不會回去的。”
係統著急:【但在那裡,你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誰惹你你就可以殺誰,不受任何規則約束,甚至能夠成為規則,不像這裡,你連找個睡覺的地方都那麼艱難。】
樓筱無奈:“你確定要做這樣愚蠢的類比嗎?”
在樓筱的故鄉,強者確實是能不受約束,但在物質缺乏的條件下,哪怕是最高掌權者也隻能吃營養液,光一盆綠蘿就價值連城,還得小心翼翼隔著防輻射的玻璃來觀賞,她是有多蠢,才會為了注定隻有一年緣分的高二同學而放棄這個和平又美好的世界?
她看起來很傻嗎?
係統忽悠失敗,輕輕地發出一聲:【嚶… …】
說話間,樓筱經過林道,她若有所感地抬起頭,發現離她最近的那片籃球場正好被他們班的男生占據,其中一個在運球的男生看見她,大約是在球場上憋了氣沒地方發泄,就用力把球朝她扔了過來。
可讓那個男生沒想到的是,在樓筱和籃球場之間,路過了一個陌生的女生。
本想躲球的樓筱身形一頓,曲膝的那條腿用力一蹬地麵,伸出的手比球還快地來到了女生麵前,將球穩穩攔下。
女生受到驚嚇,下意識往後退,不小心絆到自己,被樓筱用另一隻手扶住肩膀。
“謝、謝謝。”女生呐呐地跟樓筱道謝。
樓筱把球壓到地上:“不用謝,本來這顆球也是衝我來的。”
籃球落地後彈起,樓筱拍了一下,對女生說:“嚇到你了。”
女生看著樓筱近在咫尺的眉眼,驀地紅了臉。
她嗓子發乾,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見樓筱把再度彈起的球接住,一躍跳上了林道和籃球場之間的花壇。
嬌小的背影在她麵前逆光而站,朝籃球場內的某個男生喊道:“你是不是故意想拿球砸我?”
那個男生心虛不敢承認:“神經病啊,誰故意拿球砸你。”
樓筱跨過花壇,又問了一遍:“你是不是故意想拿球砸我?”
男生沒忍住後退半步。
邊上看球和旁邊籃球場打球的學生也都看了過來。
樓筱跳下花壇,一步步走進籃球場,走向那個男生,音量不減,擲地有聲:“我問你,是不是!”
男生沒想到樓筱會發難,他生怕露怯,梗著脖子道:“是又怎樣?砸的就是你!你吊我啊?”
樓筱猛地把球砸到男生麵前的地上,在男生下意識想要把反彈的球接住時,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一拳揍到了男生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