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思明年休學,好準備出國的事宜,因為生日就在放寒假後不久,所以顧思思打算在生日當天舉辦一次聚會,把認識的小夥伴跟同學都請來,算生日宴,也算餞彆宴。
往年顧思思的生日都是她自己約人出來吃吃喝喝,今年她外公特地找了人去籌備,因此辦得格外隆重。
據說就連司儀,都是請的明星來擔任。
戴思安是顧思思的大表哥,他知道外公還請了關係一直不錯的練家,但由於之前傳過顧思思和練席訂婚的謠言,戴思安專門和練席打了聲招呼,讓他彆來,叫他弟練望舒過來就行,免得又傳出什麼流言蜚語。
顧思思生日當天,戴家專門叫人開車來接樓筱,樓筱拿著禮物上了車,一路前往顧思思外公家。
兩個半小時後,車子抵達目的地,樓筱因為暈車被顧思思拉去休息室休息,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從休息室裡出來。
顧思思作為主人公,自然不可能一直在休息室裡陪樓筱,所以樓筱出來時是一個人。
她循著來時的記憶走過長長的走廊,找到了下去的樓梯。
可她並不知道舉辦生日宴的地方在哪,碰巧她又在一樓遇到兩個衣著妝容堪稱靚麗精致的女人,就上前去向她們問路。
那兩個女人的視線在樓筱身上轉了個圈,隨後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對樓筱說:“我們怎麼知道,你去問彆人吧。”
說完就越過樓筱,朝樓梯走去。
拉開距離後,那兩個女人語帶不屑地小聲議論起來——
“我知道顧家大小姐有請她同學來,但也沒必要連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也一塊請吧。”
“年紀小嘛,長大點就懂了,階級不同是有壁的,硬融沒用。”
“也可能是缺愛呢,不然怎麼會巴巴地跑回戴家,一定是在她爸那待不下去了。”
兩人壓著聲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直到——
“讓開。”
迎麵從樓上下來的少年絲毫沒有要禮讓的意思,開口就叫兩位女士給他讓路。
兩個女人見過少年,在齊少攢的局上,就是這個少年一言不合砸了桌上的酒,在一眾尖叫聲中將齊少摁在沙發上,另一隻手裡還握著尖銳的碎酒瓶,把周圍看好戲的所有人都給嚇傻了。
當時根本沒人敢上前去攔,因為少年雖一身戾氣,但卻並未顯得有多激動,骨子裡透出來的危險氣息愣是震住了全場,令人印象深刻。
對那副畫麵心有餘悸的兩個女人立刻側身讓開了路,其中一個還扶住了樓梯扶手,免得腿軟踩不住腳下十三厘米的高跟。
少年走下樓梯,徑直朝方才跟她們問過路的女孩走去。
女孩聽到腳步聲回頭,看見少年後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一定是嚇傻了——兩個女人同時想道。
或許是想看女孩被少年無禮對待的場景,她們並未馬上離開,但因為離得遠,她們都沒聽見,女孩看到少年後的第一句話是——
“你把頭發染回來了?”
樓筱看著眼前一頭黑發的練望舒,定定地,錯不開眼。
曾經她想過,練望舒看起來那麼嚇人,究竟是因為發色太囂張,還是因為眼神太凶,現在她知道了,和頭發是有點關係的,但又不是完全有關係。
如果說銀灰色頭發的練望舒是外放的銳利,那黑色頭發的練望舒就是內斂的危險。
反正都不是好惹的樣子。
因為不是在學校,練望舒沒穿校服,且還穿得挺正式——黑色的襯衣,藍灰色的暗紋馬甲,黑色的西裝長褲。
一身靜謐深邃的暗色調,看起來完全不像個高中生。
練望舒被樓筱看得渾身不自在,很想抬手捂住樓筱的眼睛,但他忍住了,他回答樓筱:“頭發長長了,我姐說隻有發根是黑的不好看,逼我全染黑了。”
乾得漂亮!樓筱對素未謀麵的練晨星報以十二萬分的讚賞。
“我……”樓筱伸出蠢蠢欲動的雙手,問:“我能摸一下你的頭發嗎?”
練望舒果斷拒絕:“不能。”
“哦。”樓筱難過地放下手,輕聲歎息:“我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在你染回黑發前和你拍照張,遺憾死了。”
練望舒不喜歡樓筱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不耐煩道:“有什麼遺憾的,又不是再也不能染頭發了。”
樓筱:“再染多麻煩,還傷發根,萬一染禿了怎麼辦?”
練望舒:“你再貧一個試試。”
樓筱一點不怵他:“但如果,你要是願意讓我摸一下你現在的頭發,我心裡的遺憾應該能稍微平複一點。”
練望舒對上樓筱滿含期待的雙眼,發自內心懷疑對方就是來克他的——
“……就一下。”
樓筱迫不及待地點頭答應:“嗯嗯嗯!”
那兩個女人還杵在樓梯上,等著看熱鬨,結果卻眼睜睜看著桀驁不馴的練家小少爺朝那個衣著打扮要多普通有多普通,普通到仿佛走錯片場的女孩低下頭,還微微傾了傾身,縱容女孩把雙手覆到了他好好打理過的頭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