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看】
樓筱猛地轉身,就看到一個穿著校服的修長身影朝她走來。
走到她身前的練望舒抬起手,自然而然地接過了她的書包,還用另一隻手捏了捏她的臉,問:“怎麼傻了?”
樓筱回過神,揚起笑臉,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大概是被你帥傻了吧。”
練望舒動作一頓,沒忍住又捏了一下她的臉,低聲道:“在外麵收斂點。”
樓筱注意到練望舒的耳朵紅了,越發止不住臉上開心的笑。
帶隊的徐老師發現練望舒,過來問:“同學你是哪個班的?”
練望舒非常鎮定:“一班的。”
徐老師微愕:“一班的怎麼在這?”
練望舒總不好說自己是想跟女朋友在一塊,給他們高中生涯裡的最後一次春遊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就說:“我想先來玩東區的項目,已經跟我們班主任說過了。”
徐老師對一班有點刻板印象,怎麼都想不到尖子生中的尖子生也會早戀,還給一班班主任老王打電話,確定對方知情後,又擔心練望舒一個人亂走走丟,就把練望舒留在了自己班。
練望舒混在八班的隊伍裡,陪著樓筱先後玩了跳樓機還有過山車。
來自末世的樓筱看慣了各種恐怖的場景,但卻對從高空墜落的體驗非常陌生。
因此她第一次玩跳樓機的時候,拉住了身旁練望舒的手,跟他說:“我有一點緊張。”
練望舒初中那會兒叛逆期,玩過一段時間跳傘,所以並不怕這些項目,他握緊樓筱的手,跟樓筱說:“沒事,怕就喊出來。”
喊出來嗎?
樓筱突然想到了上輩子,上輩子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這句話,因為她的嗓子太重要了,遠比她的情緒和精神狀態更重要,如果她因為極端情緒而提高音量,非但得不到安慰與同情,反而會讓人責怪她不知道好好愛惜嗓子。
跳樓機慢慢升到最高處,腳下是人頭攢動的遊樂園,花草樹木鬱鬱蔥蔥,放眼望去,皆是她故鄉世界所沒有的景象,就連陰沉沉的天空,都比末世的“晴天”要明亮。
跳樓機在最高處停下,她深吸一口氣,在身體猛然下墜的同時放聲尖叫,像是要把上輩子積攢在心間的嘶吼與呐喊,統統釋放出來。
因為所有人都在尖叫,樓筱這一聲反而不怎麼引人注目,就連練望舒也以為她隻是過於害怕才會叫得這麼大聲,反而更加握緊了她的手。
從跳樓機上下來,樓筱腳下都是飄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嚇到了,還是被那一嗓子抽掉了所有的力氣。
她坐下歇了會,隨後又拉著練望舒趕赴過山車,與其說是喜歡刺激,不如說是期待下一次放聲尖叫。
玩完過山車,練望舒去給嗓子啞掉的樓筱買水,看見路上有賣棉花糖,他就排隊給樓筱帶了一串花朵形狀的棉花糖回去。
樓筱果然很喜歡棉花糖,正準備下嘴啃一口,突然有人跑來和她打招呼:“你好,請問你是……小鳥的表妹嗎?”
樓筱和練望舒一同看向來人。
來人穿著其他學校的校服,是個看著活潑可愛非常無害的女生。
樓筱搖了搖頭,眼睛都不眨一下,說:“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女生不信,再三向樓筱確認:“真的不是嗎?你們長得也太像了。”
樓筱繼續否認,女生也不能拿刀逼樓筱承認,隻能在道歉後怏怏離去。
樓筱沒去看女生離開的背影,低頭咬了一大口棉花糖。
她已經不是去年那個會對趙奚承認自己就是小鳥表妹的樓筱了,因為她發現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像趙奚那麼有分寸感,更多人會向她詢問慕冬陽的地址,索要慕冬陽的私人聯係方式,還有更離譜的,會從學校跟蹤她回家,以此確定慕冬陽的住所。
還好小區的保安夠敬業,沒有放任何一個可疑人物進小區,後來慕冬陽搬家,雖然還在同一個小區裡,但是她沒有在網上明說,隻說自己目前和助理一塊住,因此許多人都默認她搬去了彆的地方。
女生不是第一個在遊樂園認出樓筱的人,顯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所以路過遊樂園的周邊商店時,樓筱打算給自己買頂帽子,擋一擋臉。
樓筱看上的是一頂普普通通的草帽,帽子上圍了一圈印有遊樂園logo的緞帶,帽簷很大,看起來很文靜很淑女。
樓筱準備買這頂帽子,結果練望舒給她遞了另外一頂帶著貓耳朵的黑色鴨舌帽。
樓筱盯著帽子上的貓耳朵看了一會兒,斟酌道:“也不是不行,不過……你等我一下。”
她擠過人群,跑去彆的貨架前,拿了個貓耳發箍回來,舉著貓耳發箍跟練望舒表示:“你戴這個,我就戴你挑的帽子。”
周邊商店裡人很多,他們排隊買單就排了十幾分鐘,十幾分鐘後,兩人從商店裡出來,頭上各一對貓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