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夏枝一直占用著化妝師, 擺明了就是不會讓給她。
眼看著就快到上台的時間,陸晚晚也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和夏枝繼續爭執下去, 第一次工作可不能搞砸, 至於夏枝的帳,等結束再和她盤算。
陸晚晚皮膚好,僅僅是化了個淡妝就夠上鏡了, 鏡子裡的女人有一張精致漂亮的臉,楚楚動人。
夏枝看不慣陸晚晚, 是因為兩個人在上大學的時候就有過節,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陸晚晚長得比她漂亮, 在主持方麵的天賦也比她高許多, 當年院係裡很多男孩子也都追過她,其中就包括夏枝的男神。
這是小組賽,等比賽結束之後,會有四支隊伍參與采訪活動,而陸晚晚負責的是今年戰績十分不好的老牌冠軍隊,夏枝要采訪主持的是黑馬隊伍。
夏枝是娛樂公司的簽約主持人, 這些年主持過許多大大小小的活動, 在圈內還算小有名氣,也擁有一批粉絲。
采訪對象和她比較熟悉, 所以整場主持下來, 氣氛很和諧。
陸晚晚頭一次當主持人難免會緊張,雖說手上拿著提前準備好的台本, 臨了還是差點忘了詞。
“今天輸了比賽有什麼感悟嗎?”
“下一場在戰術上會做出一定的調整嗎?”
“今天已經是三連敗了,心裡會難過嗎?”
“最後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戰隊的粉絲們說呢?”
本次活動全程對外直播,陸晚晚的幾個問題問出來,彈幕裡就罵成了一團。
【這他媽的是誰啊?】
【問出來的問題怎麼都這麼傻X,我真是佛了。】
【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主持人,長得倒是不錯,聲音也還蠻好聽,但是她問的這些問題真的很不尊重隊員誒,沒有看見他們臉色都很差嘛!還問這種問題!】
【媽的,傻批!】
【又是一個後台婊,估計還走後台了吧。】
一場主持下來,陸晚晚覺得自己的後背已經出了汗,拿著台本的手指克製不住的抖,表情僵硬,笑容也不怎麼自然。
不過等回到後台,有一名年紀比較小笑容靦腆的隊員,湊上來支支吾吾的問她要微信號。
陸晚晚很大方和他加了好友。
“陸姐姐,你今年多大了?是今年剛畢業的學生嗎?我以前都沒有見過你呢。”
小男孩長得很秀氣,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很可愛。
她說:“不是啊,我畢業好幾年了,隻是最近才出來工作而已。”
陸晚晚看著他,又問:“你今年多大了呀?”
“我十六歲了。”
好小,比陸晚晚想象中要年輕太多。
不過這個好像任何比賽的選手年紀都偏小。
“我叫餘執。”小男生紅著臉和她做自我介紹。
認識了新朋友,接觸到新行業,陸晚晚對此還是很滿意,如果沒有夏枝這個人她會更滿意。
活動結束之後,主辦方請大家一起吃個晚飯,每個人都要去,陸晚晚也不例外。
一行人坐了公司的車子去了吃飯的酒店。
半熟不熟的人聚在一起吃飯,氣氛實在說不上好。
夏枝之前在化妝間挑刺找事,現在到了飯桌還是沒有放過她。
“不知道陸小姐有沒有對象?”有人喝多,口無遮攔,直接問了出來。
夏枝笑了笑,替她回答:“晚晚可不是一般人,哪怕剛和沈家二公子離婚,也不缺願意和她好的人。”
陸晚晚覺得夏枝現在就恨不得拿個大喇叭向全世界宣告,她陸晚晚被沈屹給甩了,剛飛上枝頭就成了豪門棄婦。
話音剛落,飯桌上的人看向陸晚晚的眼神都不太一樣,大概都沒想到她是個漂亮的年輕離異女人。
陸晚晚也沒說話,用筷子戳了戳碗裡的豬蹄,吃了小半個。
夏枝似乎欺負她上癮,說話沒完沒了,不止不休,“不過晚晚哪怕是離婚了也沒關係,畢竟家裡有錢,養她一輩子不成問題。”
她捂著嘴怪笑,“以後能不能看見她在這行繼續下去還不一定呢。”
陸晚晚深吸一口氣,放下筷子,眼神平靜的看著夏枝,吐字道:“和你有什麼關係?生怕彆人不知道你長了張嘴?叭叭叭真煩人。”
“我確實除了錢一無所有,出來工作隻是因為愛好。”
“夏枝,之前你說我家快破產了,也是在胡說八道,你不用操心我家的事,再過個百八十年,我家裡的錢也夠我揮霍。”
“我陸晚晚彆的沒有,錢有的是。”
頓了頓,她接著說:“還有,從大學起,你就應該看得出來我的脾氣不太好,所以”
所以夏枝最好趕緊把她的嘴給閉上。
夏枝也是今天看陸晚晚在化妝間裡忍氣吞聲,才敢在飯桌上說她的事情,陸晚晚脾氣差並不是什麼秘密,也從來就不是個肯吃虧的性格。
大學裡,夏枝沒少陰陽怪氣的嘲諷她,那個時候陸晚晚嘴皮子還沒有現在利索,說不過她就會動手,衝上來拽她的頭發,扯她的頭皮。
往往最後她們兩個人都要被老師批評,被學院記過。
夏枝噎住,總算是肯閉上嘴巴。
欺軟怕硬的德行。
陸晚晚中途出去上了個洗手間,不可避免的聽見了她們對自己的議論。
“夏枝姐好像和新來的主持人有仇一樣。”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位陸小姐還是在富二代圈子裡還算出名,長得漂亮,當初京城小開拿錢追過她。”
“追到沒有?”
“聽說快要追到了,後來小開知道陸晚晚有男朋友,氣的半死,拉黑刪人再也不見。”
“這人怎麼這樣啊?都有男朋友了還接受彆人的追求,還要不要臉啊。”
水龍頭裡水聲嘩嘩,女人對著鏡子補了個妝,接著說:
“漂亮姑娘有幾個是心思單純的?再說了現在誰不想嫁入豪門過好日子。”
“我聽說她前夫是剛被沈家認回去的二公子,說不定將來沈家的家產都要落在他的頭上,如果沒離婚的話,現在陸晚晚肯定不用出來工作吧。”
“也是,這麼一想,她真的很可憐誒,到底是有多差勁才會被毫不留情的拋棄啊。”
聲音逐漸變小,陸晚晚從隔間裡走出去,十分淡定的補了個口紅,然後踹上自己的包,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洗手間。
她沒想到原來在這些人眼裡,她和沈屹離婚居然是這麼可憐的一件事。
一行人吃完飯還要鬨著去唱歌,陸晚晚推辭了,說自己不會唱歌。
這個借口當然沒人相信,隻當她剛離婚心情不好,也沒有為難她。
酒店走廊上,陸晚晚卻碰見了熟人。
李行也很詫異在這種地方碰見陸晚晚,走上前去,大方隨意的同她打招呼,笑眯眯的喊了聲:“嫂子,你怎麼在這?”
陸晚晚輕聲回:“好巧。”
李行看了看她,目光隨即在她身後的一群人轉了兩圈,心下已經有了計較,他問:“同事?”
前幾天的確有聽屹哥說陸晚晚似乎是有出去工作的打算,本以為陸晚晚隻是說說而已,沒指望她真的會做。
陸晚晚想了想,點頭道:“算是吧。”
已經有人認出了李行,看見他和陸晚晚熟稔的樣子也很吃驚。
李行笑道:“嫂子賞個臉去我們的包廂坐坐唄。”
陸晚晚下意識想拒絕,餘光掃及夏枝嫉恨的眼神,她又改變了主意,“好啊。那就去坐坐。”
夏枝的臉白了又白,京城裡這些有頭有臉的家族不是她們想攀就能攀上的,平時她就連見到李行這樣尊貴的小少爺都很難,更不要說能和他坐在一起喝酒吃飯了。
陸晚晚還真是好命!
他們走了之後,留下一群乾瞪眼的人,議論紛紛,都在猜測到底是什麼情況。
“剛剛李行叫陸晚晚嫂子沒錯吧?”
“沒有聽錯,真的是叫的嫂子。可是陸晚晚和她丈夫應該已經離婚了啊”
“我剛剛看見他們上七樓了,那裡的包廂都不對外預定的。有錢有勢真好啊。”
“我好酸。”
陸晚晚跟著李行上了電梯就有點後悔,李行看出了她的不安,好心寬慰:“嫂子不用擔心,屹哥也在。”
他眯起眼睛,像個狡猾的狐狸。
陸晚晚和沈屹在鬨離婚,他知道,趙時州也知道,連平時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傅承淮都有聽說。
至於兩個人到底離是沒離,李行還真的沒有從沈屹口中撬出話來。
包廂裡燈光昏暗,沈屹坐在沙發邊緣,指間夾著一根煙,沒有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