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澄是帝後的幼子。比起已經三十二歲的大皇子,才剛滿十六歲的幼子自然更得帝後的寵愛。
可以說,能夠把一個皇子養得如此不著調,這絕對是溺愛出來的。
關於薑澄調戲李歆嫣一事,就算是皇帝也難堵悠悠眾口,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個萬全的理由解釋……
但,絕不是這種無稽之談。
宣皇帝手指虛空戳了戳倒黴兒子,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了。
這時,薑吾再一次發出聲音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父皇,皇弟如此冥頑不靈,他欺負李姑娘這所有人都看到了,還用這種可笑的借口,可見他並無悔過之意,還望父皇嚴懲。”
很明顯,薑吾肯定是要給自己的未婚妻出一個口氣的,怎麼肯輕輕揭過?
薑澄這才把目光投向薑吾。
對薑吾來說,這個皇弟他向來都看不上,整日胡作非為,要不是父皇母後寵著,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教訓了。
現在被薑澄一雙哭紅的雙眼盯著的薑吾,自然沒有絲毫退縮。
“你含血噴人!”
薑澄瞪著他,仿佛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憤憤然道:“就那叫李什麼的女人,長得也不怎麼樣,宮裡那麼多漂亮的小姐姐,就連母後宮中的那些宮娥都比她漂亮不知道多少,我調戲誰也不會調戲她好嗎!”
“你……”薑吾顯然沒料到他還能更不要臉。
“再說了……”薑澄偷偷瞥向宣皇帝,眼神遊移,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道:“我長得比她好看多了,誰調戲誰還不一定呢,調戲她?好像我更吃虧一點吧。”
宣皇帝:“……”
薑吾:“……”
憑良心講,帝後長得都不錯,身為他們的兒子,薑澄年紀不大,尚未長開,沒有像其他皇子那樣棱角分明,看起來紅唇齒白,長得還挺稚嫩。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長成這樣一副美貌,便是有十分惡,也讓人自動美化了幾分,更何況還沒來得及作惡、整天被帝後盯死在皇宮裡的年幼皇子呢?
就是,他這欠扁的口氣讓人聽著很不爽。尤其薑吾。
從來不知道兒子還這麼自戀的宣皇帝,此刻對他也有些一言難儘。
“好了,此事到此為止。”
宣皇帝一錘定音,又見薑澄立刻麵露喜色,絲毫不懂收斂,一下子就讓人看出他心中所想,就忍不住敲打敲打:“抄書就不罰了,你自己去你大皇兄那裡讀書,讓他管教管教你。”
“是——”拖了老長老長音,看得出來心裡還是有些不服氣。
“父皇!”
看著薑澄蔫頭耷腦地退下,薑吾很不甘心,可在收到宣皇帝警告的一眼,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比起薑吾的心思,帝位幾十年的宣皇帝想得比他更多,如果把薑澄調戲良家女子的事宣揚出去成為彆人的笑柄,薑澄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再說,皇室威嚴不容侵犯,民間也不可有這種動搖皇家威信的流言。
比起給尚未嫁給薑吾的李氏討個公道,不如將這件事死死捂住,捂不住,也要找個合理的借口。總之,絕不能成為笑談。
想到這裡,宣皇帝還是對薑吾命道:“你也讓李氏口風緊些,萬萬不能壞你皇弟名譽。”
薑吾自來就知道皇弟受寵,但沒想到他這麼受寵,連調戲他未婚妻子這種事都被父皇輕輕放過了。
他雖心裡悲憤,卻什麼也做不了,心情十分沮喪。
這也更激增了他想要對權利的覬覦。
一離開禦書房,薑澄停下腳步,看了眼林福。
林福一臉不明所以,滿腦袋的問號,就聽他主子忽然道:“讓你找兩個手藝好的繡女找好了沒?找好了就送過來。”
林福:????
他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不過好歹也是跟在主子身邊最久的太監,他能夠在宮闈裡殺出重圍,活到現在這樣的身份地位,又是主子身邊的第一得意人,腦子肯定是不笨的。
下一秒,他趕緊點頭哈腰:“老奴這就趕緊去辦。”
滿意地看到林福去辦事了,薑澄這才彈了彈衣袖,背著手,朝宮外走去。
大皇子自從十七年前成婚以來,一直住在宮外不遠的皇子府裡,原身不是第一次去了,對薑澄來說也算是熟門熟路。
到了皇子府,大門口有倆結伴的少年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