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們仿佛鄉下人進城般, 滿臉驚奇地跟著魔皇陛下進入魔宮。
魔宮已經一掃此前陰沉沉的黑暗幽森, 也沒有了詭秘和戾氣, 反而碧瓦朱甍、精雕細刻, 也不知打哪來的烈陽強光, 居然照得近幽暗昏沉的魔淵,將魔宮照得金碧輝煌,出凡入勝。
被引入會事大堂後, 魔尊們自覺分坐兩排。
一坐下來, 性情直白毫不掩飾的魔尊們已經紛紛道明來意。
“那些所謂的正道,慣會做表麵功夫, 不殺殺他們的銳氣, 怎麼表現我魔道氣勢?”
“就是, 咱們人多勢眾, 好好謀劃一番, 未必不能成就大業。”
“雖說上次滅天失敗了, 但他的計策說不定還是好用的,那次是他運氣不好, 遇上了上三宗的人才會失手, 不然早就成功殺死太華宗首徒了。”
說到這件事, 魔尊們極有默契地看向了魔皇陛下座前坐首第一人。
話說, 到底是誰把這麼靠前的位置讓給這弱不禁風的小白臉了?
不知道這是默認的魔皇陛下心腹的位置嗎!
魔尊們沒有一個願意承認自己十分憋屈地默默避開那個位置。
白玉月台上,魔皇坐在他那金漆雕龍的寶座上, 輕抬了抬下巴, 垂眸看向魔尊們, 還是一如既往地辣眼睛……
他趕緊看向左首第一個位置的萬劍洗洗眼睛。
萬劍身為正道上三宗太華宗首徒,並不會輕易變節,任憑魔皇說得天花亂墜,不管太華宗是否真的已經放棄了他,他也並不會轉頭魔道懷抱。
他之所以沒有反駁魔皇,也不急著拒絕當這一方魔尊,能夠風平浪靜地坐在這裡,也並不是說他就接受了魔尊的身份,也不是他貪圖安逸享樂,無非是他能屈能伸,靜觀其變罷了。
畢竟,他所說為人正直了些,到底不是什麼蠢笨之人,想要闖出魔淵,他還沒那個能力,就算他現在修為境界提升,也斷斷打不過其餘五大魔尊聯手,和魔皇單打獨鬥更是毫無勝算。
察覺到魔皇的視線,萬劍微微抬頭,臉色並無動容,就仿佛魔尊們說的並非是他一樣。
像這種,上一刻他還是敵方首徒,此刻還能讓他為這些魔道出謀劃策攻略正派,打上太華宗,傷他曾經的師祖師尊、師弟師妹?
這種事,萬劍必定是做不來的,也不屑去做,彆說他並沒有自己叛宗變節,就算他真的棄正道而入魔道,也絕做不來這種傷及無辜的事。
如果魔皇要在這個時候逼他站隊,那他今天興許要和這些魔道中人撕破臉了!
萬劍暗自握緊了手邊的寒劍。
誰知,卻見魔皇陛下莞爾一笑:“要是我魔門的人都如萬劍這樣的神仙中人,誰還下得去手?滅天之所以被人毫不留情屠殺,不過是他長得神憎鬼厭,是他自己不對啊。彆說三宗六府的人,就是我看到他都手癢想揍他一頓了。”
眾魔尊:“……”
他們覺得內心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
實在是,比起滅天,他們幾個的外在形象還真沒好歹哪兒去!
剛才見到那些絕色女魔修時的羞慚又再度浮上心頭。
萬劍被調侃一頓,神色略也有些不自在,更何況還頂著眼神不善的其餘諸位魔尊的視線。
薑澄卻並沒有就此打住,反而一一點起名來:“清溟,你的大胡子實在是太礙眼了,趕緊回去刮掉再來,還有九淵,你該減減肥了!還有你,頭發跟雞窩似的,寒磣不寒磣?最後那個誰,回家去把自己捂捂白,我都看不清楚你眼睛鼻子長在哪了。”
清溟摸著自詡為美須的胡子,有些依依不舍。
九淵低頭看了眼身上好不容易練出來的肌肉,欲哭無淚。
另兩位魔尊也都委屈得像個寶寶。
“就這麼辦了,等秘境開啟,我要看到全新的魔尊。”
薑澄愉快地做了決定,最後還指著萬劍,給了他們一個模板:“具體如何,就參詳萬劍的樣子來。”
突然被cut的萬劍:????
其餘魔尊臉色一變,紛紛爾康手:!!!!
這不是……
不是為難魔嗎?!
對於魔皇陛下,這些欺善怕惡的魔尊們可是不敢反駁的。
他們很有默契地扭頭瞪向萬劍,麵色十分不善。
萬劍:“……”
於是,又逢二十四年重新開啟的封神秘境當日,不管是正派仙門,還是他們魔門中人,亦或者隻是普通散修,都聚集在了渡仙台。
據聞封神秘境是上古神魔遺留下來的大千世界,裡麵有數不儘的寶物資源,也有無數危機凶險,曾有人一進一出,修為大幅度地提升,當然也有更多的人了無音訊,生死不知。
這既是機遇,又伴隨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