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沒有問題的, 有問題的, 隻是薑澄而已。
小皇帝腦子始終是有點亂,迷迷糊糊地喝了酒, 也沒想起什麼不對勁來,而薑澄又不停地勸酒,以至於他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喝糊過去了。
“好了。”
薑澄拍拍手, 對倆目瞪口呆的幕僚吩咐道:“你們可以開始乾活了。”
文良:????
張忠:????
乾什麼活?
顯然倆幕僚也喝糊了……
薑澄挑了挑眉:“你們忘了?切了他的……”
文良:“……”
張忠:“……”
切?
切什麼?
他倆喝糊的腦袋瞬間猶如醍醐灌頂, 被冷汗嚇醒了。
轉頭看看, 屋外還沾著一隊護衛,再把頭轉回來,很少喝酒的少年天子,臉色酡紅,以從未見過的姿態醉趴在桌麵上。
這個時候動手, 下一秒他們真的不會被就地正法, 直接砍了脖子吧?
倆人的神色千變萬化,就算平常多謀善斷又神機妙算的幕僚, 在酒精的刺激下,和攝政王的膽大包天中, 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既然你們不願意動手, 那隻能我來了。”
薑澄並沒有為難他們, 反而朝薑煜走去。
看著攝政王一步步朝少年天子走去,腳步雖輕,卻像是重重地踩在他們心尖上一樣,驚得兩人差點彈跳起來了, 趕緊手忙腳亂地跟上前阻止。
文良:“攝政王,此時還須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啊!”
張忠:“正是!這眾目睽睽下,難逃罪責,這如何使得?”
薑澄卻沒管他們,反而攙起皇帝,直接扛到了肩上。
彆看攝政王看著清瘦單薄,力氣實在不小,這小皇帝雖然也才十六歲,可與成人身形幾乎無異,現在居然就跟個小雞仔似的被攝政王扛在了肩上,倆幕僚頓時又失聲了。
薑澄看著倆幕僚,神色還有些疑惑:“你們攔著我做什麼?皇侄喝醉了,宮門已經下匙,我這就帶他回王府暫住一宿。”
原不是要親自動手切了那什麼……
倆幕僚稍稍放了心。
然後,攝政王隨後的話差點又讓倆幕僚一口氣沒提上來:“既然你們不動手,隻好我來了,不論怎麼樣,先把他睡了再說。”
文良:“……”
張忠:“……”
嗬嗬,攝政王可真愛說笑。
今天一整天,他倆已經被整得沒了脾氣,至此,倒也覺得攝政王應當是心有成算,不會亂來了。
薑澄也確實沒有“亂來”。
他和薑煜會麵,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要是薑煜出點什麼事,他第一個難辭其咎,就算他是除了薑煜以外最接近皇位的人,但悠悠眾口難以封堵,又是這麼一個現成的把柄。
再說,他對皇帝的位子也沒有絲毫興趣,反正他又不是沒做過皇帝,也不見得多有趣,要不是因為小皇帝對他的敵意導致他不得不自保,何必要出手對付他?
這小鬼,還真是個麻煩……
屋外,幾個太監和侍衛同樣也是瞠目結舌地看著攝政王把小皇帝扛出來,還一路扛回了攝政王府。
翌日,少年天子睡眼惺忪地從夢中醒來,勉強掙紮著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床榻的另一端,鋪散著一頭如雲墨發下的近在咫尺的臉,一下就把殘留的醉意給嚇醒了,連宿醉的頭疼眼花都顧不上,抱著被子蹬蹬蹬地就往後退。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跟攝政王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