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薑澄來了幾趟紅館, 發現這還是真是一個非常適合談事的地方。
像這樣的有酒,有美人的環境, 總是能夠緩解緊張的氣氛, 不論是商業談判還是抒發一下意見,都是一個很好的途徑和不錯的地方。
而且,最重要的是,很多官員也很喜歡到這裡來尋歡作樂。
本朝並沒有官員不得上妓院的規定,而且嚴格說起來,紅館還是官伎呢, 有好酒, 又有富有才情的美人, 當然會吸引很多人過來。
正因為如此, 薑澄早早就讓兩個幕僚注意紅館,甚至還安排了人進來臥底打探消息, 反正這種事原身也不是第一次做了,連宮裡都有攝政王的釘子,不管是太後還是小皇帝的身邊都有不少, 更何況隻是區區青樓楚館, 這並沒有什麼難的。
這不馬上就派上用場了嗎?
薑煜也隻聽說過攝政王打算撮合他跟養女, 後來也證實了這件事隻不過是誤會一場,卻沒想到現在自己的婚事已經被提上日程, 可是連他自己都被蒙在鼓裡。
看到少年怒氣衝衝頭也不回地跑了,薑澄趕緊抽出懷裡的小手絹衝他的背影揮揮手:“皇上慢走,再來玩呀。”
哎, 小皇帝難得出來,還被他氣了一回……呸,是被其他人給氣的!
攝政王的大嗓門不僅把已經跑遠的小皇帝及其一乾侍從嚇得一個趔趄,連屋裡的幾位相談甚歡的大臣也給嚇得頓時寒蟬若驚。
這幾個驚慌失措瑟瑟發抖的,在人前還是大人們呢,這會兒一個個隻得裝孫子似的,小心翼翼地邁出門,看到屋外果然是冷豔高貴的攝政王,更是集體苦澀爬滿了臉。
攝政王剛剛還喊了聲“皇上”呢!
不會是小皇帝真的也來了吧?
看著他們一個一個巴不得跪下唱征服,薑澄也沒打算為難他們。
反正對他來說就跟工具人一樣,也就用這一次罷了,等今天過了,小皇帝未必知道他們是誰。
現在對小皇帝來說,首要的,怕是趕緊回宮去跟容太後當麵對質了。
此時的宮中,容太後剛剛沐浴更衣,又做了一係列的保養。
她雖年逾三十,但到底沒有吃過什麼苦,後來小皇帝又在攝政王的扶持下登基,她又貴為太後,養尊處優多年,年輕仍然顯得十分年輕。
不過,也就是看起來年輕而已,但歲月的痕跡還是不留情麵的,仔細看看,臉上已經開始有了細紋,眼角也開始長了魚尾紋,再不精心保養怎麼成?
芙芷一邊給太後梳著頭,一邊恭維道:“太後娘娘的氣色還是這麼好,要是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保準越來越年輕呢。”
隻要彆在摔杯子就成!
庫房裡統共也就那麼幾套拿得出手的,再摔,就要讓人知道太後的寢宮裡連茶具都沒了……
容太後被哄得正眉開眼笑的時候,小皇帝就跟火燒屁股似的,一路狂奔而來。
“母後,可是已經為朕定下婚事了?”
薑煜不等通稟,一腳剛邁進門就直接問道。
這個時間,容太後都已經準備就寢了,小皇帝的突然造訪,寢宮裡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連容太後也是,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兒子的這番氣勢洶洶又帶著質問的口吻,立刻就把太後激怒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哀家自然會和皇兒說的。”
容太後不由分說,扶著芙芷的手起身,轉身麵對薑煜,眉心微蹙:“皇兒是有什麼不滿嗎?”
她年輕喪夫,幸好還有一個兒子可以依靠,這麼多年來,他們母子倆相互扶持,從來沒紅過臉,尤其當年把年幼的兒子推上皇位以來,不管是她還是薑煜,心裡都清楚,全天下隻有他們母子倆才是可以信任的人,這份信任不是彆人可以輕易撼動的。
這還是容太後第一次被她的兒子質問。
薑煜卻被太後的獨斷專行給驚呆了:“這是朕的婚事,挑的也是朕的皇後,太後連問都不問一聲就替朕做下決定,還問朕有什麼不滿?”
“哀家做的這一切,自然都是為了皇兒好。”
對小皇帝來說,“獨斷專行”這個詞一向都是安在攝政王的頭上,在沒有了攝政王擋在前麵,他這才發現,原來太後一點都不遑多讓。
這一點,薑煜或許並不知道,很多事情隻要太後想做,自然就有攝政王出麵替她掃清障礙,即便是皇帝反對也沒用。
當然了,現在的薑澄才不會再給這個女人當槍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