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Y裡一陣騷動後，懷舟無恥地撇下了所有的隊友。
趁著寧秋去洗手間的功夫，他以最快的速度讓網管往賬號裡衝了幾百塊錢的Q幣。
什麼紅鑽黃鑽綠鑽粉鑽，管它什麼顏色，隻要是個鑽就全開通一遍，順帶來個VIP年費會員。
懷舟的賬號下，很快出現了一堆足矣閃瞎狗眼的七彩斑斕的圖標。
他一邊點開QQ秀商場，忍不住朝洗手間的方向看了一眼。
心情有些緊張，握著鼠標的手卻動作迅捷沉穩。
懷舟連看都沒仔細看，直接把商城裡最新最貴的QQ秀買了下來套上，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寧秋還沒回到座位上來，懷舟的心情漸漸恢複平靜。
幸虧女孩子上廁所總是特彆慢，不像他們男的一樣抖抖就完事兒了。
現在，他的賬號絕對比許清瀾炫酷一百倍。
唯一不足的是，QQ空間空白貧瘠的像片荒野，什麼也沒有。
懷舟沒時間弄，也不會弄這玩意兒。
懷舟的賬號昵稱是“……”，一串省略號。
他盯著那六個小黑點看了兩秒，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下了四個字。
餘光瞥見寧秋纖細的身影，懷舟迅速關掉那些界麵，作出自然的樣子，在遊戲地圖上左點點右點點。
寧秋完全沒有看他，擦乾了手上的水漬以後，繼續聚精會神地製作起運動會策劃案。
見她專心致誌的模樣，懷舟一時找不到搭訕和加好友的借口，隻好坐在電腦前發呆，操控遊戲裡的角色跑圖玩。
寧秋用四塊錢買兩小時上網時間，足足花了一個半小時多，才終於把整個策劃案全部完成。
剩下的，就隻有細節優化和修改工作了。
她在電腦前坐了一個半小時，懷舟就默默看了她一個半小時。
直到寧秋準備關掉文檔，才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扭頭看他。
“懷舟，我想在校運會開幕式上加個放飛和平鴿的環節，你覺得這個點子怎麼樣？”
懷舟怔了怔，下意識地道：“很不錯啊。”
“你也覺得不錯是吧。”寧秋抿唇笑了笑，略帶遺憾地歎道，“不過我和阮果她們聊了聊，大家都不知道怎麼才能租到鴿子。”
“租信鴿？”
懷舟眉頭皺了皺，很快又繼續道，“聯係當地的信鴿協會就可以了，校運會隻租一早上的話，價格不會太高。”
“信鴿協會……那你知道聯係方式和地點嗎？”
懷舟心下微動，止住了差點脫口而出的話。
“知道，我爺爺也入了會，養了鴿子平常沒事就和彆人賽鴿玩。”
“你要是有這個打算的話，挑個時間我帶你去，保證租費便宜一半。”
寧秋驚喜地看著他，“真的呀？”
租費便宜的話，剩餘的經費就可以充足投入到獎品內容中了。
“嗯。”
“好，那就約在下周末吧，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懷舟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繼續麵色如常地道：“你加我好友吧，順便交換個手機號，倒時候我有空會聯係你。”
寧秋點頭照做，她現在沒有手機，給懷舟留的是家裡的座機號。
成功添加昵稱為“秋葉歸舟”的賬號好友後，寧秋忍不住衝他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
“謝謝你呀，懷舟。”
“不用。”
懷舟狀似冷淡地扭頭，餘光卻一直放在寧秋臉上。
少女的笑容不再是禮貌性的淡笑，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神像湖水般層層漾開，攪碎了明亮的星輝。
軟下來的聲音也清甜軟糯，像蜜糖般絲絲滲入心底。
寧秋很少有這樣的笑顏，他隻見過兩次，便沉淪在其中無法自拔。
離下機還有二十分鐘，寧秋也不想白白浪費了四塊錢，便在電腦上好奇地摸索了起來。
不小心點開一個彈窗網頁後，寧秋怔在了座位上。
這是QQ寵物的砸蛋界麵。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兒時回憶。
寧爸寧媽嫌養寵物太臟太麻煩，家裡從沒有過一隻小貓小狗，也不許寧秋養。
在孤單的十九年裡，寧秋唯一養過的寵物就是QQ企鵝。
那是在她四年級的時候。
寧爸是IT行業的精英，寧秋家裡一直都是有電腦的。
那會兒她還小，父母看得不算太緊，她在家裡也會偷偷打開爸爸的電腦玩。
同學們每天上課都在討論寵物企鵝，寧秋也給自己砸了一隻，取名叫小小秋。
當時的企鵝比較難養，掛機時饑餓清潔點掉的很快，動不動就會生病。
寧秋玩的懵懵懂懂，隻會用鼠標不停地點它互動，小小秋很快就病了。
她花光了遊戲送的元寶和丹藥，小小秋還是經常生病，直到最後身無分文。
寧爸寧媽在物質上從不虧待寧秋，卻不會給她任何零花錢。
寧秋沒有錢充值Q幣，也不敢讓爸爸媽媽發現自己玩遊戲，小小秋越病越重。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小小秋生病時的台詞。
“我的肚子脹脹的，好難受哦！”
“我的胃好疼，好心的主人，帶我去看病吧！”
“主人彆管我了！我要死了，我怕傳染你！”
寧秋眼睜睜地看著小企鵝死在麵前，自己卻無能為力，在小房間裡偷偷哭了很久。
哪怕隻是一堆數據，卻在年幼的寧秋心裡留下了一道痕跡。
後來她再也沒養過QQ寵物。
寧秋回憶起兒時的傷心欲絕，也覺得分外好笑，又夾雜著絲絲傷感。
砸蛋活動每周隻能做一次，操縱鼠標在網頁上砸了三次，非洲人附體的寧秋一個寵物也沒砸出來，神色略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