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自習課。
按照學校組織的“以優帶差”學習活動規則, 每天最後一節自習課時,七班有一半的學生都要到一班教室去上自習。
他和寧秋是一組, 也就意味著要坐到許清瀾的位置。
懷舟覬覦許清瀾的座位很久了,每每看到他和寧秋挨得那麼近, 心裡就直泛酸。
倒數第二節課的下課鈴聲還沒響, 懷舟就已經將桌麵桌兜全收拾的乾乾淨淨的。
講台上的老師要不是知道他最近轉性了,還以為他又要早退去打球呢。
下課鈴聲剛響起來,懷舟便拎著書包快步走進了同樓層一班的教室。
自習課尚未開始,他就站在課桌前虎視眈眈地盯著許清瀾,示意對方快點讓位。
許清瀾知道懷舟心裡著急,但他偏就不讓對方坐。
“不好意思啊,我東西有點多, 你等我好好收拾一下。”
“你趕緊的。”
許清瀾麵帶微笑, 不急不緩地整理起書本作業來。
往常他整理座位不過也就三五分鐘的事, 今天卻刻意放慢了動作。
直到半個班的學生都換成了七班的吊車尾們,許清瀾才踩著廣播內響起的上課鈴聲, 慢吞吞地把自己的座位讓給的懷舟。
懷舟站在門口等了他足足有十分鐘, 成了最後一個入座的七班學生,看許清瀾的眼神都恨不得凝成一把刀割在他身上。
懷舟麵無表情,心裡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他就知道許清瀾在為中午的事情“報複”自己呢。
不過, 看在他得到了跟寧秋單獨擼串的機會的份上, 也懶得和對方計較了。
許清瀾一走, 懷舟立馬一屁股把他的位置給占了。
原來和寧秋做同桌是這種感覺, 好像周圍的空氣突然間變得清新甜美了起來,就連纏了他一下午的瞌睡蟲都跑光了。
他看著寧秋,忍不住露出一個滿足的小傻笑來。
寧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草稿紙,“把數學書拿出來吧,你先試著做做老師留的題,做完了作業以後,我們再講黑板上的題。”
這節自習課原本安排的內容是數學,老師不再親自講課以後便去了辦公室,隻留了三道鍛煉思維的難題在黑板上給學生鑽研。
都是今天新學的內容,寧秋怕懷舟解不出來,便打算從基礎點的作業題開始輔導。
懷舟沒有異議,摸出作業本思考了起來。
寧秋的作業早就在課間寫完了,作業那種難度的題對她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懷舟在一旁寫數學題,她就先行思考起了黑板上的三道難題來,方便一會兒給對方講解。
蘭灣灣坐到了阮果的座位上,而許清瀾則坐到了宋家輝的位置上。
心心念念的男生此刻就緊挨著自己坐在身邊,距離近到可以聞見對方身上淡淡的薰衣草味沐浴露香氣,蘭灣灣的心怦怦跳個不停。
運動會上摔倒後被對方送去醫務室時,她就被對方的溫雅貼心給打動了,幾乎是深陷旋渦中無法自拔。
後來他們又一起參加了懷舟的生日聚會,也不算是陌生人了吧?
許清瀾對蘭灣灣道:“作業我就先不給你講了,等你寫完了我再檢查好嗎?”
聞言,蘭灣灣緊張的有些不知所措,生怕許清瀾嫌棄自己。
許清瀾看出她的忐忑,用鼓勵的語氣解釋道:“我看過你的成績單,今天數學老師留的作業不算難,你獨立完成應該沒問題。”
“雖然老師說要以優帶差,但做數學題是要鍛煉獨立思維的,你儘量自己多思考該怎麼做,實在是不會的話再問我,好麼?”
寧秋也很認同許清瀾的說法,她和對方想的是一樣的。
蘭灣灣鬆了口氣,緊張心情瞬間一掃而空,揚起燦爛的笑臉道:“好,謝謝你啊,同學……”
“灣灣,咱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不用喊得那麼生分。”
許清瀾笑著打趣道:“咱們前陣子才剛一起唱過歌,不會兩星期過去你就不記得我了吧?”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
饒是蘭灣灣一向迷糊心大,這會兒麵對喜歡的人時也不由得紅了臉。
“我先做數學作業,不打擾你了,許哥。”
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好,又不願直呼對方名字顯得生分,便同阮果一樣叫他許哥。
阮果和宋家輝因為排名的關係也換了位置,這會兒兩人都坐在左側的座位上,離得也不算遠。
聽見蘭灣灣的稱呼,宋家輝頓時笑了。
“喊什麼許哥,喊他小瀾就得了。”
許清瀾雖然不娘,但他長得秀氣,班裡玩的好的男生們就給他起了個像女孩子的稱呼。
“這不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叫的是灣灣呢。”阮果壓低聲音在旁邊插話,“我看你以後得管他叫大瀾了,旁邊這個才是小蘭。”
許清瀾挑眉一笑:“隻要你們高興,隨便怎麼喊都行。”
蘭灣灣微紅著臉低下了頭。
班級裡,大家都壓低了聲音討論作業和黑板上的題,教室裡仍是嗡嗡聲一片。
七班的吊車尾學生們到了一班教室,大概是被學霸的氣息所包圍,也都變得比平常認真專注了不少。
蘭灣灣和懷舟都在全神貫注地寫著數學作業。
懷舟的排名雖然是倒數第一,但數學這科他底子不錯,思維又活絡,倒是比蘭灣灣先完成作業。
蘭灣灣的月考成績是682,九門課滿分900,她每科平均隻有70分上下,數學隻考了66。
懷舟的總分奇低,單數學一門卻考了89,單科成績在年級裡也算上遊了。
近來懷舟都有好好聽講,數學課講的又是新內容,作業本上的習題他做的很快,一道也沒錯。
檢查完後,寧秋略帶欣慰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