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少不了瓜子花生糕點。
平日裡雖然說也能吃這個,可過年時吃卻彆有一番滋味。
阮煙坐下後,捏了一塊芝麻花生糖吃了一口,芝麻花生糖甜度適中,配著清茶吃再適合不過,她笑著說道:“姐姐,剛才妾身讓人去內務府要了葉子牌,今晚上咱們打葉子牌玩吧。”
“打葉子牌?”
安嬪揣著明白裝糊塗:“就兩個人,怎麼玩?”
“這個簡單,咱們再找兩個人不就得了。”阮煙說道,“咱們玩賭錢,輸了給2兩銀子。”
宮裡平日裡禁賭。
可大過年規矩自然不至於那麼森嚴,再說連前頭宗親們吃宴也會賭兩把,萬歲爺自己都玩,因此,這事不算犯規矩。
安嬪心裡早已答應,卻故意道:“賭錢,這不太好吧?”
“姐姐,小賭怡情嘛,再說也就除夕能賭一回。”阮煙拉著她袖子,小聲撒嬌:“咱們自己屋子裡玩,就算輸了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好一個肥水不流外人田。
安嬪忍俊不禁,“罷了,大過年就依你一回。”
她側過頭對玉筆吩咐:“去請周答應來,就說請她過來玩葉子牌。”
“是,娘娘。”
玉筆答應著去了。
西配殿。
周答應聽說安嬪請她去前頭玩,既喜又有些手足無措,得虧還有個宮女白術算機靈,連忙給她換了衣裳和首飾,又帶了金銀餜子去前麵。
到了前麵後,她還有些局促。
阮煙對她感覺一般,不討厭也不喜歡,可見她這副樣子,也覺得有些可憐,道:“今兒個咱們是一起玩葉子牌,誰也彆放水啊。要是誰放水,回頭就罰她給咱們表演個才藝。”
她這話,讓周答應心裡鬆了口氣。
其實周答應也不介意放水送錢。
旁人還沒這個機會呢。
三缺一,安嬪又點了宋嬤嬤過來一塊兒玩,贏了算宋嬤嬤,輸了算安嬪。
四個人全了,便在次間坐下。
窗戶留了道縫隙,屋子裡燒著地龍和炭火,暖洋洋。
阮煙自告奮勇要坐莊。
她道:“你們幾個可小心些,我在家打葉子牌可厲害了,回回過年都是掙了一大筆錢。”
宋嬤嬤笑嗬嗬道:“那等會兒奴婢怕是要把安嬪娘娘錢都給輸光了。”
“怕什麼,”安嬪淡淡道:“這還沒打呢,誰知道輸贏。”
周答應不知該說什麼,便陪著笑。
頭一把打時候。
阮煙拿到一手牌,可打起牌後,她表情就從信心滿滿,到憂心忡忡,再到懷疑人生。
等最後一張牌打出,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今兒個是不是手氣不好。
“郭貴人,你輸了。”安嬪喝了口茶,輕描淡寫說道。
“這才頭一局呢,沒什麼。”
阮煙示意言春掏錢。
言春果斷地給了,她剛剛在主子後頭瞧,也看出了,她們主子打牌章法是有,可耐不住手氣臭,回回抽牌一張比一張小,今晚上怕是還有輸呢。
果不其然。
接下來幾句。
阮煙都輸了。
安嬪三人拿錢拿心裡都過意不去了。
安嬪咳嗽一聲,“這莊也不能由著你一直坐,本宮也來坐一回莊。”
阮煙馬不停蹄地讓了。
周答應和宋嬤嬤兩人悄悄地放了水,於是,這牌就打得有進有出了。
不過,算到底,還是阮煙輸最多。
可她也不心疼錢,次間裡眾人有說有笑,熱鬨不已。
康熙悄悄來了,原本他是心情悶四處走走,剛才從禦花園那邊賞完雪鬆回來,路過這邊,聽到裡頭笑聲就進來了,還囑咐人不許出聲。
因此,直到他進了屋,站在阮煙身後。
安嬪這才放下。
安嬪臉上一愣,下意識就要起身行禮。
康熙豎起手指虛了一聲,示意她不必管他。
“姐姐,輪到你出牌了,你想什麼呢?”阮煙疑惑問道。
她臉頰粉撲撲,這局她贏定了,她手上拿全都是大牌,不贏簡直對不起自己。
“沒什麼。”安嬪隨手拿了張小牌,“就是瞧你這麼激動,莫非這局拿牌不錯?”
阮煙一下收了笑容。
“沒有啊,您想多了。妾身正發愁打什麼牌呢。”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康熙眉眼露出幾分笑意。
她若是說自己滿手都是大牌,指不定還能詐住安嬪呢,這會子這麼說,人人都知道她有好牌了。
周答應和宋嬤嬤也是這麼覺得,兩人從牌裡抽出眼神來,朝郭貴人看去,卻瞧見她身後站著萬歲爺。
宋嬤嬤還好,周答應卻是臉色瞬間變了,既驚又喜。
阮煙瞧她神色有些不對,便往後一看,瞧見萬歲爺就站在身後時,險些嚇了一跳。
康熙忙拉住她:“慌什麼,朕能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