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想想小阿哥。”
齊嬤嬤虛攙了下烏雅貴人,嘴唇不動,小聲著急提醒。
齊嬤嬤的一句話仿佛一盆涼水將烏雅貴人從頭澆到腳。
“烏雅貴人,你是有什麼話和太皇太後說嗎?”惠嬪看向烏雅貴人,唇角帶著一抹笑容。
烏雅貴人回過神來了,她的怒氣已經轉變為了驚懼,她沉聲道:“貴妃娘娘遲來,妾身也有錯,妾身不該忘了提醒娘娘。”
佟貴妃悄悄鬆了口氣。
這要是烏雅氏拆穿她說謊,太皇太後還不徹底惡了她。
“原是這樣,”太皇太後是有些老眼昏花,可她不瞎,她哪裡看不出來烏雅貴人剛剛分明要說的不是這句話。
但她沒有拆穿,隻道:“既然事出有因,那就罷了,隻是以後當以大局為重。”
“是,臣妾記住了。”
佟貴妃答應飛快,福了福身。
惠嬪眼裡不由有些遺憾。
原本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能夠徹底把佟貴妃打壓下去,沒曾想,關鍵時候,烏雅貴人還是縮回去了。
宮女就是宮女,上不得台麵。
一場風波消失於無形。
太皇太後又說了幾句話,就有些乏了,直接讓眾人散了。
一大早請安回去,阮煙已經餓了,她今兒個早上起得匆忙,沒吃東西墊肚子,這會子回去後趕緊讓小豆子和何順去傳膳。
夏和安這人怪好臉皮的,阮煙體貼,沒把出去見人的事交給他,再加上臉上的疤痕也得避著光才能好的快,因此隻叫夏和安近身伺候。
小豆子和何順就被重用了。
可出乎阮煙意料,兩人一點兒也沒抖擻起來,對夏和安反而越發親熱,人前人後一口一個哥哥,阮煙都對夏和安刮目相看了。
這當權在位時受捧不稀奇,臨時坐冷板凳還能受捧,那才叫做本事。
阮煙也不在乎夏和安用的什麼手段,她這人隻要底下的人聽話忠心能乾就行了。
早膳用的是白粥,膳房還配了個藕盒、炒河蝦,除此以外,還有阮煙特地要的鹹鴨蛋。鴨蛋個頭個頂個大,一切成兩半,金黃的蛋油冒了出來,蛋黃鹹得下飯,蛋白口感帶著些糯,這鴨蛋的質量可以啊!
阮煙驚喜極了,“這裡的鴨蛋倒是比宮裡的味道好。”
小豆子在旁垂手站著,笑道:“小主,奴才聽膳房的人說,這裡的鴨子都是吃池子裡的河蝦長大的,因此這鴨蛋滋味彆有一番美妙。”
原來是這麼回事。
怪不得呢。
阮煙恍然大悟。
就著鹹香十足的鹹鴨蛋,配著炸得酥脆的河蝦,還有清爽可口一點也不油膩的藕盒,阮煙用了小半碗粥。
粥也清甜,熬開了花。
她吃到一半,瓜爾佳氏帶著雅莉奇來了。
雅莉奇大概剛醒,眼睛睜的大大的,她的睫毛濃密,遺傳了阮煙,頭發滿月的時候都剃光了,現在頭上光禿禿的,戴了頂小帽子,倒是襯得臉蛋更小了。
阮煙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後伸手去接雅莉奇,“這麼早起床啊,昨晚上額娘走後,你沒鬨你奶娘吧?”
雅莉奇這個歲數哪裡能說話,眨巴眼睛,衝著阮煙咧開小嘴巴,像個小兔子似的。
瓜爾佳氏笑道:“您走後沒多久,小格格就睡著了,剛剛才醒,已經喂過奶了。”
阮煙這才放心,她看向瓜爾佳氏道:“嬤嬤吃了沒?要是不嫌棄坐下來吃早膳吧,這裡膳房的手藝還不錯。”
宮廷裡用膳都是先從盤子裡夾出到碗裡再用,因此菜都是乾乾淨淨的。
這裡的膳房也同宮裡不同,每份菜量都大得很,炸河蝦一盤,阮煙吃了有會兒,都沒見那盤子上的分量減少。
“這怎麼好意思?”
瓜爾佳氏遲疑道。
阮煙笑道:“這有什麼,言春,去拿一份碗筷來。”
言春拿了碗筷擺在阮煙下首,瓜爾佳氏落座後,阮煙邊抱著雅莉奇,邊招呼言夏給瓜爾佳氏夾菜,“你嘗嘗這鴨蛋,這鴨蛋的味道,我吃的覺得好,倒是不知道你覺得怎麼樣?”
瓜爾佳氏嘗了嘗,對這鹹鴨蛋也讚不絕口:“這樣的好鴨蛋,外頭可買不到。”
“可不是,就是宮裡的也比不上這裡的。”阮煙說道,“這外頭有外頭的好處,西苑這裡三海一山,什麼東西都新鮮。”
她說著,就感覺手上有些濕潤。
低頭一瞧,雅莉奇咬著她手指,像是小狗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