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鈷祿姑娘今兒個打扮真是彆致,真和鮮花一樣嬌嫩。”
佟貴妃有意拉攏小鈕鈷祿氏,自然一見了麵就開誇了。
小鈕鈷祿氏臉上神色羞澀。
她摸著手中的鐲子,“是嗎?也多虧善妃娘娘送的金釵和玉鐲好看,奴婢這樣一般的人,也被襯出了幾分顏色。”
佟貴妃臉上表情凝滯住了。
宜嬪噗嗤笑了一聲。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佟貴妃一眼,對小鈕鈷祿氏說道:“姑娘眼光可很不錯,這玉鐲子成色這麼好,正適合你這樣的年輕小姑娘呢,這倒是比什麼大金鐲子來的雅致多了。”
佟貴妃的見麵禮裡麵就有大金鐲子。
此事,人人皆知。
畢竟大家夥也都要參照上麵娘娘的禮單來準備禮物。
佟貴妃剜了宜嬪一眼。
宜嬪也不慫。
沒了宮權的佟貴妃就是拔了牙的老虎,誰怕她?
佟貴妃壓下怒火,勉強笑道:“知道你和善妃關係好,本宮也就放心了,之前本宮聽宮裡頭的傳言,還以為……”
太皇太後皺眉道:“宮裡什麼傳言?”
佟貴妃連忙起身行禮:“回太皇太後的話,這幾日宮裡傳言善妃妹妹和鈕鈷祿姑娘不和,如今見姑娘這麼喜歡善妃妹妹的禮,可見傳言當不得真。”
“不過,宮裡頭謠言四起,是該好好整頓了。”
惠嬪、榮嬪都是一愣。
兩人不可置信地看向佟貴妃。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那傳言不是你佟貴妃讓人散播的?
“怎麼會有這樣的傳言?”
小鈕鈷祿氏瞪大眼睛,“奴婢和善妃娘娘雖然隻是打過幾次交道,但奴婢一直很仰慕善妃娘娘,善妃娘娘是個好人這事,奴婢心裡跟明鏡似的。”
佟貴妃:???
善妃?
好人?!
阮煙這會子就是受寵若驚。
她抵著嘴唇咳嗽一聲,被誇得怪不好意思的,“姑娘你也挺好的,本宮喜歡都來不及呢,先前本宮是見姑娘忙,不好意思打擾姑娘。姑娘日後要是有空,到景陽宮來坐坐,宮隨時歡迎。”
“有您這話,奴婢可不客氣了。”
小鈕鈷祿氏喜滋滋地說道。
以後可就能天天對著漂亮娘娘了!
見到這場鬨劇就這麼消散,太皇太後唇角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她笑道:“好了,既然是誤會,說開就好。萬歲爺後宮妃嬪眾多,以後不定還要進更多人,能好好相處還是好好相處的好。”
太皇太後開口教誨,眾人自然滿口稱是。
佟貴妃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她本以為自己三言兩語能挑撥得小鈕鈷祿氏和郭絡羅氏鬥起來,結果這兩人竟然還“化敵為友”,那她做的一切有什麼意義。
當天晚上的煙火表演極其精彩。
阮煙心情好,自然也有心思欣賞。
她還盤算著回頭還能畫一幅賞煙花的畫。
回去之後。
安嬪和阮煙感慨道:“沒想到孝昭仁皇後的妹妹竟是這麼個性格,這可和她姐姐截然不同啊。不過,姊妹倆倒是都不是壞人。”
阮煙不由得好奇。
安嬪很少提起以前的人,尤其是兩位先皇後。
她疑惑地問道:“孝昭仁皇後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進宮時是見過孝昭仁皇後,可因為份位低,其實真沒什麼打交道的機會。
安嬪神色怔了怔,有些悵惘。
“是個太過求全、要強的人。”
當年孝昭仁皇後入宮為妃時,就處處對自己嚴加要求,對旁人倒是寬鬆以待。
當了皇後之後,就越發想要把事情做到儘善儘美,想要比孝誠仁皇後做的更好,更無可挑剔。
可隻要是人,哪裡能做到完美。
孝昭仁皇後是病死,又何嘗不是被自己累死的?
安嬪道:“做人還是不能太過要強的好。”
阮煙心想,孝昭仁皇後肯定對後宮妃嬪不錯。
不然,也不至於過了幾年,安嬪還惦記著她。
上元節兩日宴席轉眼就過去。
小鈕鈷祿氏的表現顯然很不錯,連太皇太後也都誇讚有加。
於是後宮眾人心領神會,這位主兒還真就是衝著宮權來的。
除了佟貴妃以外,惠嬪、榮嬪雖然有些不舍,但也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
她們本來也就是暫管宮權,輪不到她們說不。
再說,她們和小鈕鈷祿氏相處這幾日,看得出這姑娘性子直是直,可勝在這姑娘心大啊,不是會為芝麻綠豆的小事記仇的人。
這樣的人管理後宮,對後宮妃嬪絕對是好事。
正月十五。
參加完宴席,阮煙美滋滋地在屋子裡泡腳。
這兩天穿花盆鞋走路,她的腳都腫了。
這熱水一泡,整個人都舒服了,她伸手往桌上一摸,又摸了個空。
以前習慣放糕點的位置此時空空如也。
阮煙:“……”
我這該死的慣性!
言春瞧見了,笑道:“娘娘,今晚上要不讓膳房送碗元宵來?”
“這不大好吧。”
阮煙分明心動,卻還裝客氣,“這吃了元宵,晚上不得積食?”
“沒什麼妨礙,您吃兩三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