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慎言!”
繡漾嚇破了膽子,連忙勸道。
她現在後悔的腸子都青了,要早知道赫舍裡貴人是這麼個性格,當初姑姑問她肯不肯跟赫舍裡貴人時,她絕對不點頭。
當初在儲秀宮的時候,貴人也不過是和秀女們鬨些小摩擦,怎麼如今到了鐘粹宮,卻跟變了個人似的。
“慎言?繡漾,你彆忘了你是誰的人。”
赫舍裡貴人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不向著我,難道你想向著她?”
“奴婢自然是向著您的,隻是奴婢擔心,您的話要是被貴妃娘娘聽見,您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繡漾著急地說道。
赫舍裡貴人一聽這話,就更憋屈了。
她這幾日彈琴不就是想讓善貴妃看看自己的本事,可結果,事沒成,還落了貴妃一頓“冷嘲熱諷”。
阮煙去過一趟後,赫舍裡貴人總算不在午睡時候彈琴了。
她換成了黃昏時分。
“額娘,這貴人怎麼回事?大晚上彈琴,聽著怪滲人的。”
雅莉奇來陪阮煙,娘倆在繡花,雅莉奇繡了沒幾針就沒心情了,聽到後麵的琴聲忍不住嘀咕。
“你就當練練專心,再說了,擱在宮外叫人彈琴還得加錢呢,這個可不要錢。”
阮煙咬斷了線,瞧著手上的鴛鴦香囊,滿意地點頭,“你瞧瞧,好看嗎?”
她其實也琢磨出來赫舍裡貴人的打算了,但她不打算把這些事說給雅莉奇聽。
“好看,這是送給我小舅母的吧。”
雅莉奇好奇地看了一眼。
“嗯,月底他們完婚,你小舅母會和你郭羅媽媽一塊進宮。”
阮煙說道。
“那到時候我能過來看看嗎?”
雅莉奇拉著阮煙的手,撒嬌道。
“能是能,可是要看你這幾日的表現,要是表現不好,額娘可就不讓你來。”
阮煙笑著點了下雅莉奇的鼻子。
雅莉奇眼睛一轉,“怎麼才叫表現好呢?”
“《論語》得背三篇,每日要寫十篇大字,另外還有……”
阮煙的話還沒說完,雅莉奇就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額娘,您也太狠心了,您這是獅子大開口,這麼多功課,還有?”
“你要是再打岔,回頭可不隻是還有了,除了還有,接下來還有再有呢。”
阮煙忍不住笑道。
雅莉奇老實了,“您說吧,兒臣努力就是。”
雅莉奇難得肯讀書,阮煙也不敢一下子壓榨太狠,就多安排了跟安妃學作畫這項任務就沒了。
雅莉奇頓時歡呼喜悅,一口一個好額娘。
全然忘了剛剛有多抗拒。
言春等人在旁邊看著是忍俊不禁。
母女倆有說有笑,雅莉奇還和阮煙商量起要送什麼禮物給沒見過麵的表哥表姐表弟表妹們呢。
她道:“對了,這事也得和胤福說一聲。咱們也饞饞胤福,咱們能見郭羅媽媽、小舅母,他不能。”
阿哥們讀書,非特殊情況,一般不能請假。
除非是病了又或者萬歲爺有吩咐。
雅莉奇都已經能想象出胤福收到消息後,是什麼表情了。
阮煙好氣又好笑。
她點了下雅莉奇:“你就逗他吧。”
“咳咳咳。”
康熙重重咳嗽一聲。
雅莉奇一下蹦了起來,把支摘窗一推開,看著窗戶外的康熙,臉上滿是驚喜神色:“皇阿瑪!”
她一溜煙跑了出去,拉著康熙進來。
康熙一向縱著這個閨女,因此這般親昵的舉動擱在其他兒女們身上是不可能,但是擱在雅莉奇身上,那是常有的事。
“給萬歲爺請安,萬歲爺萬福金安。”阮煙剛屈膝,康熙就一搭手把她扶了起來,“起來吧,不必多禮。”
“皇阿瑪,我們剛剛在說過陣子見郭羅媽媽和小舅母的事呢。”
雅莉奇興奮地說道。
康熙見她這麼高興,也不禁樂了,“就這事這麼高興?”
普照福晉年初不也進宮過,雖然說是以外命婦的身份進宮參加宮宴,可也見過麵了。
“那是自然的啊,”雅莉奇道:“兒臣都這麼大了,額娘家的親戚也就叫過郭羅媽媽,表哥表姐表弟表妹她們也都是知道有幾個,叫什麼名字,至於長什麼樣子,根本不清楚。”
阮煙一聽就知道這孩子是想要夥伴了。
也是,雖然伺候她的人多,也有好些個小宮女,但是那些人的身份和夥伴是不同的。
胤福去上學,雅莉奇自然覺得寂寞。
康熙一想,這也能理解。
雅莉奇打小養在宮裡,她又是個野性子,難免覺得寂寞。
正想說過陣子蘇合泰大婚,讓雅莉奇和胤福出宮一趟,就說是代母妃送禮,出去見見人,康熙還沒開口就聽得後麵琴聲錚錚傳來,如金石相擊,似珠落玉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