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愣了愣,她還真沒想過這茬兒。
她就想著讓博貴人好歹能回家看看。
阮煙蹂/躪著手裡的帕子,“那臣妾能怎麼辦?您的心在您自己身上,臣妾也不能不讓它亂跑啊。”
說著,臉已經彆過去了。
康熙好氣又好笑,要做好人的是她,鬨小性子的還是她。
他道:“行了,朕就是提醒你不要心地太好,博貴人雖然說看上去可信,你也彆傻乎乎地全信。人心隔肚皮。”
阮煙仰起頭,“臣妾才不傻呢,臣妾是看出她人信得過,才肯幫的忙。”
“那你現在可還想讓朕許博貴人前去?”
康熙低頭看著阮煙問道。
阮煙想也不想,點了下頭。
“就算真有那個萬一,臣妾也不怪博貴人。”
“那你的意思是?”康熙挑眉。
阮煙戳了戳康熙的肩膀,“臣妾怪您,牛不喝水不能強按頭,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康熙抿了抿唇,似笑非笑:“朕看你是仗著自己雙身子,朕罰不了你是吧?”
阮煙眼睛一轉,一臉裝無辜的小表情,“您在說什麼啊,臣妾聽不懂啊,萬歲爺說話真是高深莫測,臣妾一個小女子養在深閨,什麼都不懂,您說話臣妾都聽不明白呢。”
康熙被氣笑了。
他挑起眉頭,“既然不懂,那博貴人的事……”
“臣妾突然發現臣妾醒悟了,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了萬歲爺,腦子都變聰明了。”
阮煙的話鋒變得飛快:“萬歲爺,臣妾錯了。”
康熙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善貴妃也太能屈能伸了。
他沉默片刻,道:“記你且等著,朕這回放過你,等你生了孩子,朕數罪並罰。”
阮煙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萬歲爺,您大人有大量。”
“朕決定小人一回。”康熙果斷說道。
阮煙一下被噎住了。
誰來告訴她,萬歲爺怎麼突然學壞了。
見她這模樣,康熙心裡頓時舒坦多了,他往後一靠,靠在迎枕上,“博貴人去的事朕準了。”
“多謝萬歲爺。”阮煙連忙答謝。
康熙道:“且彆急著謝,朕是有條件的,回頭你可得親自下廚,給朕做幾道好菜,這要求不過分吧?”
阮煙:“……”
世界上果然沒有從天而降的餡餅,尤其是萬歲爺的餡餅。
咬一口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過分……”她咬著後槽牙,委屈求全地答應了。
康熙心情頓時十分愉悅。
次日去上早朝的時候,臉上都是帶著笑的。
阮煙黑著臉,起床後言春等人伺候她洗漱,都擔心昨夜萬歲爺是不是給娘娘釘子碰了。
“娘娘,博貴人的事要是不成,也就算了。”
言春給阮煙遞了杯奶茶,說道。
本來這事她們娘娘也做不得主,能豁出去為博貴人跟萬歲爺說這事,已經是心地極好了。
阮煙懶懶接過奶茶喝了一口,滑潤的口感讓她心情大好,她道:“誰說沒成,萬歲爺答應了。”
言春先是一喜,隨後疑惑,“既然萬歲爺答應了,那您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阮煙就來氣。
她抱怨道:“可萬歲爺答應是有條件的,他要本宮將來給他親自做幾道菜?”
“您親自下廚?”言春疑惑問道。
“可不是。”阮煙歎了口氣,“本宮以前是說書的,後來是‘針線婆子’,現在還是‘廚娘’。本宮可也就隻領了貴妃份例的錢。”
言春忍俊不禁,想說這八成是萬歲爺故意為難她們娘娘,夫妻情趣罷了。
但這話可不能說,因此便露出同樣義憤填膺的樣子:“萬歲爺可真是會刁難娘娘,娘娘莫急,回頭您讓夏公公去膳房要幾道容易上手的菜,不就成了。”
阮煙也是想這麼應付了事的。
她臉上露出小得意的表情,心道,這就叫做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高興之餘,她讓人去後麵請來了博貴人。
博貴人過來時還不知是有什麼事,待知道阮煙替她求了去蒙古的差事後,博貴人一下愣住了,整個人呆呆地看著阮煙。
多蘭替主子高興之餘,也忙提醒小主謝恩,“小主,娘娘可給您幫了大忙。”
博貴人這才回過神來。
她想了想,起身屈膝跪下要給阮煙磕頭。
這可是大禮了。
阮煙哪裡敢受她的禮,連忙過去扶起她來。
可博貴人卻執著,硬是磕了三個響頭,而後鄭重道:“您的大恩大德,我翁根其其格沒齒難忘。”
她倒是把阮煙給弄得不好意思了。
阮煙本是同情她遠嫁,不同她們這些滿族妃嬪,好歹要是額娘有個誥命,逢年過節還能見見麵。
這才特地給她求來的機會。
卻記不曾想,博貴人把這事看的這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