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莉奇哪裡好意思把這事告訴皇阿瑪,隻好道:“兒臣沒什麼事,隻不過碰見個騎射厲害的人,想和她切磋切磋罷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可轉過一看,那個姑娘竟無動於衷。
康熙早已從心聲裡把事情聽得明明白白。
不過這不過是件小事,康熙便沒放在心上,道:“切磋騎射是好,小心彆傷到自己。”
“是,皇阿瑪。”
雅莉奇回答道。
康熙走後,那姑娘就直接走了。
雅莉奇氣得跺腳,對其木格道:“其木格,你知道她是誰嗎?”
其木格搖搖頭。
這回可汗來蒙古,蒙古各部落都派人來了,各部落的親王台吉那麼多,他們的子女又多如草原上的牛羊。
即便是其木格,也隻能記住幾個人罷了。
她道:“不過,他長得那麼好看,一定能打聽出來。”
“那這事我就拜托你了。”雅莉奇從小到大都沒吃過虧,今兒個冷不丁吃了這個悶虧,她決定要討回公道,“隻要你幫我打聽出來,回頭我就把你喜歡那對金鐲子給你。”
“好!”其木格滿口答應。
在金鐲子的誘惑下,下午黃昏時分。
其木格還真把那個“姑娘”的消息打聽的一清二楚。
她邊吃著手抓肉,邊對雅莉奇道:“那個人是喀爾喀多羅郡王的孩子,他母親不受郡王喜歡,聽說最近得了病,所以他到處打獵,想跟人換錢給他娘治病。而且,聽說他耳朵不太好使,好像是個聾子。”
“聾子?”
雅莉奇聽到“她”打獵是為了給額娘治病時,心裡的氣已經下去一半了。
畢竟她打獵不過是圖個好玩,遠不及人家治病要緊。
再一聽到“她”竟然還是個聾子時,心裡怔了怔,要是“她”是個聾子,豈不是根本聽不到其木格的話,這就不能怪“她”了。
“是啊,好像是小時候發高燒燒壞了。”
其木格道,“我小時候也發過高燒,我阿娘給我找了酒,擦了好幾日身才好的。”
草原上的蒙醫醫術有限,草藥也缺乏。
有時候得了病大多數時候就隻能靠撐。
滿蒙交易裡就有不少草藥。
雅莉奇心裡瞬間有些愧疚了。
夜裡舉辦篝火晚宴,她遠遠地看見那個“少女”拿了幾塊肉就要離開。
雅莉奇連忙跟上。
她心裡暗中慶幸,自己得虧帶了些藥丸子。
雖然不知道他額娘得了是什麼病,但興許能有效呢。
雅莉奇對寒月叮囑幾句,就悄悄跑出去了。
今夜月光明亮。
篝火晚宴上的歡笑聲隨著清風傳來,空氣裡是草木和牛羊的氣息。
雅莉奇跟了幾步後,那個“少女”就站住腳步,回過頭來,瞧見是她時,“少女”愣了愣,“你跟著我乾什麼?”
“那個,”雅莉奇抓了抓辮子,“下午的事,是我誤會你了。我聽說你額娘需要藥,我帶來好幾種藥,有治腹瀉的,頭疼的,還有胃脹的,這些我都寫在瓶子上了,這些藥都給你。”
她把腰上的荷包拿了下來,把那幾個藥瓶都倒了出來,塞到了“少女”手裡麵。
因為過於緊張,雅莉奇絲毫沒發現“少女”紅了的臉。
“少女”看著手裡的藥瓶,他知道不該隨便拿彆人的東西,但是中原的藥一向很難得,何況這還是可汗的格格,藥應該更是好東西。
他不需要,可是他額娘需要。
“少女”想了想,蹲下身,拔出靴子裡的匕首。
雅莉奇嚇了一跳,倒退一步,“你想乾什麼?”
“這把匕首,是我贏回來的。”
“少女”把匕首遞給雅莉奇,道:“算是我給你的藥錢。”
雅莉奇心裡鬆了口氣,原來是這麼回事。
她還以為她想謀財害命呢。
她看了匕首一眼,那把匕首是彎月狀,月光下泛著清光,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和其木格、博貴人相處,雅莉奇也知道了對於蒙古人來說,刀和馬是他們多重要的朋友。
這個姑娘處境這麼困難,這把匕首給了她,以後未必有這樣的好東西。
“你拿著!”
“少女”把刀塞到雅莉奇手裡,“你還不錯,配得上這把匕首。”
雅莉奇猶豫了下,見“她”神色堅決,這才收下,又道:“你這人其實挺不錯,明天我們要不一起去打獵?”
“少女”愣了愣,臉上更紅,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雅莉奇上下打量他,高興道:“你和我身高差不多,明天我可以給你穿我們中原人的裙子,給你戴我們的首飾。”
拋開先前的恩怨,眼前這個“姑娘”是她見過的,容貌能和她有一拚的姑娘了。
“裙子?!”
“少女”的臉突然更紅了,“我是男孩子!!”
雅莉奇愣了下,就見少年氣鼓鼓轉身走了。
她張了張嘴,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男孩子?
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