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今天才有的,前幾天也送了陶人和耳環呢。”
雅莉奇啃著糖畫,含糊說道。
阮煙一下愣住了。
她錯愕地看著雅莉奇:“你確定你說的是你弟弟?”
這要是送送書,文房四寶,阮煙還不至於這麼驚訝。
送陶人、耳環,這還是她那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傻兒子嗎?
“是啊,除了他還能有誰。”
雅莉奇不明所以地說道。
阮煙唇角抽了抽,她看著雅莉奇,道:“你先彆吃了,你好好想想,你弟弟是會送這些小東西給你們的人嗎?”
雅莉奇將嘴裡的糖碎咽下,陷入思索當中。
她認真想了想,臉上神色漸漸變得古怪。
這好像還真的不是她弟弟能乾得出來的事!
“想清楚了?”
阮煙問道。
雅莉奇點點頭,她這會子連吃糖畫的心情都沒了,“額娘,這弟弟怎麼回事?腦子糊塗了?”
阮煙沒好氣白了她一眼,“說什麼呢,那是你弟弟。”
“正是因為是我弟弟,我才覺得他腦子……”眼見阮煙掃過一個白眼,雅莉奇及時打住,免得額娘第一把火沒燒到弟弟身上,先燒到她身上來了。
雅莉奇道:“額娘,要不我去問問他怎麼回事?”
“你不必去問。”
阮煙搖頭道,“胤福既然這麼做,又不說實話,無論誰去問,他都不會老實交代。”
“那這事?”雅莉奇皺眉。
阮煙想了想,有了個主意了。
她對夏和安道:“夏公公,你去阿哥所走一趟,就說本宮打算買點兒東西,缺點兒錢,問問六阿哥可有多少銀子,要是有,一並拿過來。”
雅莉奇頓時恍然大悟,看著她額娘,崇拜道:“額娘,薑還是老的辣啊!”
胤福有多少錢,她額娘大概是有數的,隻要知道胤福手裡的錢的情況,就能猜出個一二三來了。
“要不怎麼當你們額娘?”
阮煙對地揚起下巴,“你當,給你們倆當額娘是好當的。”
雅莉奇吐了吐舌頭。
夏和安很快就去而複返,帶回了五百三十二兩銀子。
阮煙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些東西壓根不是胤福買的。
托太監們出宮買東西,尋常一樣東西都得十倍、百倍價,好比一個風車,宮外頂多兩文錢,太監們“買”少說五兩銀子。
要是那些東西,真是胤福花的。
這孩子的錢可沒這麼多。
阮煙揮揮手,示意春曉先把銀子收起來,趕明兒再去還給胤福。
“額娘,您瞧出什麼來了?”
雅莉奇好奇問道。
“額娘看,這些日子你們收的東西,恐怕是……”
阮煙本想說可能是四阿哥給買的。
畢竟最近發生的事也就隻有五格格拜在安妃名下這事了。
而且,按照四阿哥的脾氣,給五格格買東西,裝作是胤福買的,也是他可能乾得出來的事情。
可話還沒說完,瞧見雅莉奇八卦的小眼神,再一想,這事說到底還是不說出去的好。
阮煙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道:“你功課做完了?”
雅莉奇:“……”
“額娘,你倒是把話說完啊。”
“沒什麼好說的,是額娘多想了。”
阮煙敷衍道:“好了,你一個小姑娘不要太八卦,趕緊去做功課。”
雅莉奇滿臉不甘。
她嘀咕道:“你就是拿我當小孩子糊弄。”
阮煙給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雅莉奇立刻道:“我這就去做功課。”
她火急火燎地跑了,連糖畫都落下了。
阮煙示意寒月帶了過去,還道:“看著格格,不許她多吃,你們也幫著吃一些。”
這一匣子糖畫要是都吃了,那還了得。
“是,娘娘。”寒月屈膝行禮。
等人走了,阮煙才撐著下巴,手指屈起敲著桌子,若有所思。
要她說,這事要是讓德妃知道了,那才叫做麻煩呢。
阮煙有時候看這對母子都感覺兩人實在彆扭得很。
偏偏母子倆性情又是一樣的倔。
阮煙思來想去,決定當做沒發現這件事。
人嘛,有時候就是得揣著明白裝糊塗。
不過。
阮煙也不好意思讓雅莉奇等人白收四阿哥的東西。
雖然說人家四阿哥未必在乎這點兒錢,但她不是喜歡占便宜的那種人。
阮煙對春曉吩咐道:“這幾日讓膳房多做幾道菜,口味都兼顧下,送到阿哥所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