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送完孩子去上學,阮煙自己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下午針線房的人來量體裁衣。
這回做的衣裳是預備夏季的,阮煙一口氣給雅莉奇、大格格等人每個人都做了四套。
哈宜瑚跟和卓兩個小孩子做了六套,三套是正和尺寸的,三套是稍微大些的。
兩人最近長身體太快,隔一陣子不見就往上竄了幾厘米。
做完衣裳後,阮煙笑著對大格格道:“烏希哈先留下,本宮還有事要你幫忙,先前的料子你挑的很好,這回還得讓你幫忙掌掌眼。”
“是。”烏希哈答應一聲。
三格格便乖巧地先回去了,雅莉奇把哈宜瑚還有和卓都帶走,免得她們在這裡搗亂。
阮煙示意大格格坐下,“你不必怕,這回留你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昨兒個恭親王見了萬歲爺,說想給你添一筆嫁妝,萬歲爺的意思是你自己拿主意,收和不收都由你。”
大格格怔了怔。
她萬想不到會是這事,一時間眉頭皺起。
阮煙怕她為難:“你若是不想收,不必為難,本宮替你說。萬歲爺也能明白你的。”
然而。
大格格卻搖了搖頭,“我願意收。”
阮煙愣了下,“你真不必勉強,這點兒小事本宮還是能做主的。”
“娘娘,您先前不是教過我們把糖衣吃下,炮/彈打回去嗎?”
大格格笑著說道,唇角露出一個梨渦,“再說了,您也說,人不要和錢過不去。”
阮煙噗嗤一聲笑了,“這話倒是不假,不論怎樣,錢總是沒錯的。”
大格格笑著頷首:“我也是想明白了,無論他給這筆嫁妝是為什麼,我隻管收下便是,便是將來他想說什麼,答不答應也是由我做決定。”
“正是。”阮煙拍了拍大格格的手背,“其實你也不必擔心,萬歲爺的意思,恭親王是想彌補你。”
大格格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帶著些諷刺的笑容。
她還在繈褓時,就把她送入宮裡,十幾年來不聞不問。
現在用嫁妝來彌補她。
怕是隻是想讓自己良心好過些吧?
若是以前,大格格肯定不會收,她寧可餓死窮死也不拿他們的東西。
可現在,她對他們不抱任何期待,自然不介意收一筆豐厚的嫁妝。
這些日子。
安妃也教了她們如何管賬,柴米油鹽醬醋茶,便是公主,沒錢也是一樣得為錢所困。
恭親王那邊得了準話,心裡鬆了口氣。
走出皇宮,他飛快打馬揚鞭回府,打算要給大格格置辦一份體麵的嫁妝。
即便遠嫁蒙古,嫁妝也依舊是格格公主們的底氣。
嫁妝豐厚,便是看在黃白之物的分子上,那些蒙古親王也會給些麵子和尊重。
一筆筆銀子流水似的花了出去。
恭親王福晉納喇氏就坐不住了,恭親王還沒去上早朝,她就過來了,說起最近府上開支左支右絀,“今年來京城物價也貴了不少,端午節又要到了,到時候節禮都不知道怎麼辦呢。”
恭親王聽出來了,臉色沉了下來,“家裡難道還能缺銀子?”
恭親王入得是正藍旗,每個月都得了不少孝敬。
這夏季還沒正式到呢,旗下人的冰敬都送到了。
“家裡這麼多人,每日少說花百兩,臣妾知道爺是有心彌補大格格,可大格格的嫁妝哪裡就缺咱們的錢?再說,您置辦的嫁妝便是嫁三個格格也都夠了。”
納喇氏不高興地說道。
“你覺得爺給閨女的嫁妝多,怎麼不想想她為咱們府在宮裡頭吃了多少苦頭。”恭親王沉下臉,“彆說現在這點兒錢,就是把半個王府陪上,爺都樂意。”
說完,拂袖而去,絲毫不給納喇氏留臉麵。
納喇氏再想不到恭親王會這麼不給麵子。
屋子裡下人們也都嚇到了,沒人敢說什麼。
納喇氏白了臉,回到自己院子裡才放聲大哭,“我這難道是為我自個兒,他心疼閨女也得有限,我省錢難道是為我的孩子?這滿院子的小阿哥小格格哪個是我生的!”
“福晉,慎言!”
她奶嬤嬤忙說道。
恭親王府鬨了一通。
最後到底還是納喇氏胳膊擰不過大腿,索性也不管了,由著恭親王去花錢。
五月份端午節一過,天氣便熱了不少。
屋子裡擺了冰盆,夜裡抱著竹夫人睡覺,阮煙都被熱得睡不著。
她驚奇地發現和卓的體質竟然是冬暖夏涼的,抱著她像是抱著個空調一樣。
於是。
阮煙冷酷無情地將和卓跟哈宜瑚拆散了。
在剛開始,哈宜瑚還沒發現不對勁,直到好幾日晚上都被熱醒後,她意識到不對了。
“額娘,我要妹妹和我睡!”哈宜瑚理直氣壯地叉著腰說道。
“不行。”
阮煙想也不想,頭也不抬。
她正繡著給雅莉奇的衣裳,預備著給她當生日禮物。
哈宜瑚愣了愣,嘴巴張了半天,愣是想不出接下來該怎麼說。
在她看來,她和和卓一起睡乃是天經地義的,畢竟她們倆從生下來到前幾天都是睡在一起的。
雅莉奇喝著奶茶,在旁邊抿著唇等著看熱鬨。
哈宜瑚鼓著嘴巴,像小包子似的,“為什麼不行?我本來就是和妹妹一起睡的。”
“沒有為什麼,額娘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