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疼太子,滿朝文武皆知,他們這些毓慶宮太監,到了哪裡不被高看一眼,不是受阿諛奉承。
哪裡想到惠嬪不但不給麵子,還一分證據都沒有,就把他們扒了打。
“叫你們過來,不是要給你們上刑,”小鈕鈷祿氏道,一雙眼尾微翹的眼眸盯著幾個太監,“是要問問你們,當時大福晉摔了,你們趕過去時,可瞧見什麼異樣?”
幾個太監心裡鬆了口氣,互相對視一眼。
他們也知道厲害,絞儘腦汁想了想。
“奴才等人趕過去不過是比善貴妃娘娘快了片刻,過去時,大福晉已經被人團團圍住,大福晉的人瞧見我們都不許我們靠近。”
其中一個太監出聲說道。
小鈕鈷祿氏嗯了一聲。
這倒是無可厚非。
畢竟太子和大阿哥矛盾諸多是眾人皆知。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防著太子的人是沒錯的。
“除了這些,還有呢?”
“還有?”那太監愣了愣,搖頭道:“還有就沒了,善貴妃娘娘來了後,我們想著有貴妃娘娘在,大福晉想必就沒事,便想離開,卻沒想到,被、被……”
他小心翼翼瞥了阮煙一眼。
阮煙眼皮抬起,不疾不徐:“本宮若是不留下你們,你們這一走,落在旁人眼裡豈不就是畏罪潛逃。”
“娘娘說的極是,也是奴才們愚鈍,先前不明白娘娘的好意。”
幾個太監衝著阮煙連連磕頭。
他們也是被打了一頓,才想通善貴妃的用意。
一個個都心有餘悸,這他們要是真的走了,這事才沒法交代。
“行了,不必磕頭。”
阮煙擺擺手,她開門見山問道:“你們說沒發現什麼異樣,那本宮問你們,大福晉摔倒時,你們可瞧見有人神色不同尋常?”
她猜測這幾個太監趕到時,那真正下黑手的人說不定也趕到了,或者說壓根就沒離開。
那人要對大福晉下手,聽到大福晉慘叫聲,豈能不過去看是否大福晉真的中招了?
幾個太監愣了愣,思索片刻。
突然有個太監猛地抬起頭:“奴才想起來了,好似有個宮女有些不妥,奴才看過去時,那宮女好像很是欣喜。”
眾人一下坐正了身體。
欣喜?
這可就不對了。
大福晉在禦花園出事,園子裡的宮女太監都得吃掛落。
這宮女有貓膩!
“你可能記得她的樣貌?”
小鈕鈷祿氏立刻追問道。
“奴才若是能見一眼,興許能認出來。”
小太監說道。
這個倒是不難。
當時在禦花園所有的人都被阮煙下令看了起來,任憑是會飛天遁地也走不脫。
小鈕鈷祿氏立刻拍板,叫人把禦花園當時的宮女都傳了進來。
那太監挨個看過。
眾人心都繃緊了,宮女們都忐忑不安,不知是出什麼事了。
可等那太監瞧過,卻道:“回兩位貴妃娘娘,那人不在此處。”
“不在此處?你可看清楚了?”
小鈕鈷祿氏皺眉,“禦花園當時當差的人可都在這裡了。”
太監忙道:“奴才瞧的真真的,那個人真的不在這裡。奴才記得那宮女頭上戴的是海棠花銀簪子,做工精細,可這些宮女頭上可戴的不過是普通簪子。”
禦花園當差可不是什麼好差事,主子們賞玩也未必會打賞。
因此,在這裡當差油水少,賞賜少,裡麵的宮女哪裡有海棠花銀簪子這樣的好東西。
阮煙和小鈕鈷祿氏突然意識到一點兒。
除了禦花園的人,太子的人要是沒說謊,那便是大福晉院子裡的人。
“把大福晉的人都叫出來,”阮煙道:“本宮記得,當時有個李格格也在,是不是?”
“回娘娘的話,李格格當時的確也在。”
喜嬤嬤回話道。
惠嬪心裡直打鼓。
難不成這事是李氏要害大福晉?!
若真是如此,那她打了太子的人這事可就沒法交代了。
惠嬪心裡想什麼,阮煙一看便知道了,她心裡不由得覺得好笑。
這會子想起來了,早先時候乾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