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皇太後卻把這佛珠給了他。
康熙一時之間心裡頭百感交集,“那朕便收下,皇額娘放心,這佛珠朕一定好好保管,等朕歸來,再還給您。”
皇太後哭笑不得,“送出去的東西還能再要回來,哀家可沒那麼小氣。”
康熙忍不住笑了。
這天下間最尊貴的母子倆氣氛前所未有的和諧。
康熙握著佛珠,仿佛還能感受到皇太後的體溫,他道:“朕還以為,皇額娘想見兒臣,是想勸朕不要禦駕親征。”
皇太後喝了口茶,戲謔道:“哀家是這麼想來著,可哀家說,萬歲爺您聽嗎?”
她看了康熙一眼,眼神帶著打趣。
康熙一時失笑,“朕當然是……”
他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說聽還是該說不聽了。
說聽,皇太後說起,難道他真不禦駕親征?
說不聽,就顯得對皇太後不恭敬。
皇太後抿著唇笑了,點了點康熙:“好了,哀家不叫你為難,哀家知道萬歲爺是有雄心壯誌的,你既然都做了決定,想必心裡有數。哀家也不知道朝堂政務的事,便不多摻和。”
“多謝皇額娘體恤。”
康熙起身,抱拳行了禮。
皇太後把他扶了起來,“萬歲爺,您是乾大事的人,哀家就祝您心想事成。”
康熙胸口裡湧出一股暖意,他重重點了下頭。
七月十四,萬歲爺啟程,禦駕親征。
皇太後和後宮妃嬪、阿哥格格們都到午門前送行。
眼看鑾駕漸漸遠去。
阮煙見日頭曬得厲害,怕皇太後年紀大了,身體受不住,便道:“皇太後娘娘,萬歲爺他們已經走了,咱們要不先回吧。”
“好。”
皇太後微微頷首。
她手搭在蘇麻喇姑手背上,帶著眾人回了慈仁宮。
阿哥格格們先行回去。
皇太後卻把後宮妃嬪留下。
她喝了一口茶後,看向後宮妃嬪道:“萬歲爺禦駕出征,不在宮裡,如今是太子監國,朝廷忙得不可開交,哀家看,咱們幫不上什麼忙,也彆扯後腿是不是?”
蘇麻喇姑把這番話用滿語說了一遍。
眾人聽明白後,有人心裡無愧神色從容,有人心裡有鬼則麵露尷尬神色。
“皇太後說的極是,臣妾也是這麼想的。”
小鈕鈷祿氏笑的格外燦爛,眼神從眾人身上掃過,“臣妾想後宮姐妹們都是懂事的人,應該不會有人在這段時間做出什麼糊塗事來。不然的話,臣妾也隻能不客氣一回兒。萬歲爺臨走前,把後宮事務交給臣妾,臣妾到時候隻能先斬後奏。”
她說這番話時,臉上帶著笑,可沒人敢以為她真的是在說笑。
“謹遵皇太後、鈕貴妃娘娘教誨。”
阮煙起身屈膝。
她帶了頭,其他妃嬪也隻能紛紛跟著屈膝行禮。
這下,算是眾人都默許了聽從鈕鈷祿氏的話。
要是真有人不識趣,撞上木倉口,到時候被罰也無話可說了。
皇太後微微頷首,心裡滿意,“哀家乏了,你們也辛苦了,都回去休息休息吧。”
“是,臣妾告辭。”
小鈕鈷祿氏等人說道。
後宮妃嬪都走了。
蘇麻喇姑去伺候了皇太後換了一身家常衣裳,七月裡日頭毒辣,皇太後一身吉服都被汗水打濕了。
換了衣裳,皇太後喝了口放溫了的奶茶,對蘇麻喇姑道:“哀家還真是小瞧了鈕鈷祿貴妃和善貴妃。”
“皇太後這話怎麼說?”蘇麻喇姑笑著接過奶茶,拿了扇子給皇太後扇風,說道。
皇太後笑眯眯道:“剛才她倆那一唱一和你沒瞧見不成?跟事先排過似的。”
蘇麻喇姑想起剛才的事,也覺得好笑,低頭笑了下,“兩位貴妃娘娘的確是難得有趣的人,更難得的是兩位的心都正。”
“可不是,去年立後的事,哀家還擔心她們倆中了旁人的離間計,真鬨騰起來。”
皇太後想起去年的事就覺得凶險,“得虧兩人都識大體,沒胡鬨,不然,兩位貴妃不和,後宮不知得生出多少事端來。當年孝誠仁皇後和孝懿皇後可鬨了不少回。太皇太後都被她們鬨得夠嗆。”
“現在後宮主子們都懂事了。”
蘇麻喇姑寬慰道:“想來以後不會再生出什麼事來。”
皇太後搖頭,“上麵的是懂事,就那位,哀家看保不齊還要生出不少事來呢。”
皇太後雖沒有明說是誰,但蘇麻喇姑也清楚她說的正是惠嬪。
大阿哥被萬歲爺安排了差事,惠嬪在後宮沒少炫耀得意,仿佛徹底忘記了先前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