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娘娘到。”
小太監掐尖響亮的聲音響起。
小鈕鈷祿氏這時候才道:“好了,姐妹們都少說幾句,皇太後娘娘可來了。”
她直起身,率領眾人起身給皇太後行禮:“皇太後吉祥。”
“都起來吧,賜座。”
皇太後臉上帶著笑容,似乎心情不錯。
“謝皇太後娘娘。”
眾人用蒙語謝恩後,方才起身,這種簡單的蒙語,後宮妃嬪還是能聽能說的。
皇太後環視眾人,大概是今兒個心情不錯,她沒像往常一樣隨便過問小鈕鈷祿氏幾句就把眾人打發走,而是問道:“適才哀家進來時,聽得你們在議論,可是在說什麼事?”
蘇麻喇姑用滿語問了話。
眾人不想皇太後竟然會過問此事。
一時間,麵麵相覷,不知該不該說剛剛的事。
惠嬪迫不及待道:“皇太後娘娘,妾身是有一事覺得委屈,還請皇太後娘娘評評理?”
蘇麻喇姑看了惠嬪一眼,又看向阮煙。
阮煙臉上神色如同剛才一般,仿佛不知道惠嬪這是要告狀。
蘇麻喇姑把惠嬪的話翻譯給了皇太後。
皇太後雖有些詫異,但惠嬪都這麼說了,她總不能不問,便問道:“惠嬪是有何事委屈?”
惠嬪當下,越發順著杆子爬了。
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委屈全都說了出來,還重點強調了昨日大格格的不敬,今日阮煙的嘲諷。
一番話下來,把自己形容成了一個可憐人兒,把阮煙形容成了一個心機叵測,挑撥惠嬪和大格格關係的惡毒女人。
至於大格格,她倒是沒敢把大格格罵的太狠,隻是說大格格年幼無知,受人挑撥,就不把她放在眼裡。
皇太後聽明白後,心裡了然了。
這是惠嬪不高興大格格給四阿哥他們要來差事。
“這就是你說的委屈?”
皇太後問道。
蘇麻喇姑翻譯後,惠嬪連連點頭,她拿帕子擦拭著眼淚,“其實妾身受點兒委屈也沒什麼,可妾身見不慣大格格連八阿哥也不顧,到底都是養在永壽宮的,難道有好事隻惦記著旁人,不惦記著八阿哥?何況,八阿哥也舍不得大格格。”
皇太後卻笑了,問道:“哀家記得八阿哥今年才十歲吧。”
惠嬪哪裡知道八阿哥幾歲,當下愣了愣。
良貴人忙起身回話:“八阿哥已經過了生辰,是十歲沒錯。”
“八阿哥才十歲,讓他去送嫁做什麼?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頭一回辦差事,都不知道能不能辦得好?難道還要順便照顧弟弟不成?”
皇太後不以為意說道,“八阿哥既然舍不得大格格,哀家許他多回永壽宮去看看大格格便是,哀家看大格格跟萬歲爺的請求,沒什麼毛病,惠嬪你也不要太多心,芝麻綠豆的事,都鬨得這麼大,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真出什麼大事了。”
惠嬪在聽明白皇太後的話後,臉都白了。
“皇太後,這、這不是小事,妾身……”
蘇麻喇姑眼神瞥了過來。
那眼神讓惠嬪瞬間啞巴了。
蘇麻喇姑在宮裡地位不凡,便是萬歲爺也不把她當奴才看,隻當半個長輩孝敬,惠嬪清楚,自己要是再說下去,蘇麻喇姑不會給她留麵子。
惠嬪隻好委屈巴巴地閉上嘴巴。
皇太後沒想到自己今日多嘴問了一句,會引出惠嬪的話來,當下也沒了和眾人寒暄的心思,略說了幾句話,就叫眾人散了。
後宮妃嬪行禮後散去。
宜妃拉著德妃的手,心裡頭納悶,“怪了,皇太後一向行事不偏頗,今日怎麼向著善貴妃那邊說話?”
彆看什麼八阿哥十歲怎樣怎樣,這都是借口。
裕親王兒子保泰才十歲,不也上了戰場。
而且,六阿哥也就比八阿哥大一歲呢。
“你怎麼糊塗了?”德妃輕笑著低聲解釋,“那幾位阿哥裡可還有五阿哥呢,五阿哥可和大格格關係不冷不熱,大格格這回讓五阿哥沾了光,皇太後心裡高興,能不給大格格幫這麼個小忙嗎?”
宜妃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呢。
她前陣子還覺得奇怪,大格格讓四阿哥、六阿哥去送嫁,這事不稀奇,這兩人沒少給大格格她們送東西,投桃報李,大格格給他們掙來這麼個機會,可以理解。可這五阿哥和大格格可沒那麼親近,大格格怎麼想起他來?
這下子明白,感情是衝著皇太後。
宜妃不由得咋舌。
這大格格是早料到會有今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