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個發脾氣耍性子的嬌蠻大小姐.....
麵對這樣一位新婚伴侶,盛東陽又還能怎麼辦呢,隻好他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了。
艾伯特被他誠惶誠恐跟了一路,脾氣也是消了大半,一下子停住了腳步,有些倨傲的回頭看向了盛東陽:“你跟著我乾什麼?”
“殿下是我的新婚伴侶,我當然要跟著殿下,殿下到哪裡我就到哪裡了。”盛東陽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對於這樣的小公主隻能哄著。
不過,幸好艾伯特雖然是個ALPHA,但因為一身公主脾氣,對這一套卻是十分受用。
他輕輕哼了一聲,臉色雖仍不太好,但已是緩和了許多,隻是追著盛東陽詰問:“他說我是奧斯菲亞的帝卿沒有資格過問你們白鷺洲的事?你說我有沒有啊?薩曼莎公爵。”
“有有有,你是我的伴侶,你自然是有的。”盛東陽隻在瞬間被求生欲席卷了,也不顧艾伯特曲解人家話裡的意思了,趕忙答道。
艾伯特看著盛東陽誠惶誠恐的樣子,這才舒下了心頭的一口鬱結之氣。
盛東陽有後宮,後宮再多又如何?
都不過是要遣散,避之不及的後宮罷了,他現在才是盛東陽法律意義上有證的伴侶。
“盛東陽?”艾伯特突然叫盛東陽的名字。
盛東陽詫異地看向他:“嗯?”
“你不是說,這場宴會是你們白鷺洲為了慶祝我們結婚舉辦的嗎?你還不快帶我進去?”艾伯特的聲音冰冷至極,仿佛不帶一絲溫度。
但盛東陽卻莫名覺出了有些可愛來,當即上前一步,再次牽住了他的手:“好的,我的殿下。”
這場宴會是為了慶祝盛東陽這個白鷺洲領主大婚舉辦的,白鷺洲各路名流聚集,稍稍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蒞臨了現場。
“哎呦,我的公爵大人,您可算是回來了。誰能想到呢,您這次常駐帝星不回,這一回便是為我們帶回了一位正君啊。”他們一牽手進入會場,立刻就是有不少白鷺洲貴族夫人迎上了前來向他們一一見禮。
盛東陽當即笑著為艾伯特和這群貴族引見了彼此:“這位是我的伴侶,相信你們直播已經看過了,現在讓你們看看真人。”
“公爵大人一進門我就看見了,沒頭蒼蠅似的跟了正君一路,兩個人形影不離的可真是恩愛呢。誰能想到玫瑰公爵也能有這樣的一天呢?”貴夫人看向盛東陽和艾伯特充滿揶揄。
盛東陽笑了笑,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艾伯特對這樣的揶揄卻是理所當然地很,點頭道:“這是自然的。”
他的耿直倒是叫這群貴夫人無話可說了。
接下來,盛東陽又帶著艾伯特見了不少人,艾伯特不喜交際,但也禮數周全的對他們點頭示意。
兩人緊握的手,從進入宴會廳開始就不曾分開過。
上一世盛東陽和艾伯特不熟,又滿心滿眼具是塞廖爾,和塞廖爾吵了一架又被逼結婚,心裡不快著,隻做到了禮數周全,帶著艾伯特把該見的人見了該介紹的人介紹了,就和他分開,各忙各的去了,沒把什麼心思花在他的身上,也沒多關注這場慶祝他們婚姻締結的宴會。
這一世,不同於上一世,盛東陽已經徹底放下了塞廖爾,又對艾伯特心懷愧疚,擔心他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不愉快,就將全幅心思都花在了他的身上,他走哪跟哪,小心翼翼的照顧著,生怕他有什麼不開心的地方。
直到這個時候,盛東陽方才注意到,長老會的人為他和艾伯特準備這場宴會,當真是準備得極為用心的。
白鷺洲民風開放,尤其喜好各式各樣的歌劇,舞台劇。
這一次,為了慶祝他們結婚,長老會將竟網上流傳的他們之間的羅曼史找編劇寫成了舞台劇,在舞台上上演了。
雖然和他們真正的故事並不相符,但看著舞台上的薩曼莎公爵與帝卿一見鐘情,非君不娶,非君不嫁,倒也是挺有趣的.....
“不愧是白鷺洲,你們這裡還挺有意思的。”艾伯特也是這麼覺得的,當即這樣對盛東陽說道。
帝星和白鷺洲風俗不同,沒有什麼言論自由,是沒有人能這樣戲說領導人,還將故事搬上舞台的.....
盛東陽當即點頭道:“喜歡就好,再過幾個月你說不定就能看到電視劇了。”
他不想說以他為主角的愛情劇已經被拍爛了,每次都是不一樣的主角,每一個在電視劇裡都和他纏綿悱惻愛得死去活來,其他配角全是惡毒小婊砸,而小婊砸可能又會是下一部電視劇的主角,上一部的主角這一部又可能會變成小婊砸.....隻有他風流種馬的影視形象深入人心,屹立不倒。
周而複始,盛東陽都沒眼看各式各樣電視劇裡戲說的自己了。
現在他和艾伯特領證結了婚,緋聞又傳得如此猛烈.....沒道理他和保鏢的電視劇都拍過,就不拍他和艾伯特的。
艾伯特輕輕哼了一聲。
正當這時,宴會廳中新進來的兩個ALPHA卻是引起了全場不小的騷動,其中一個身著深藍色軍裝,紅發張揚,容貌俊美,表情冰冷,身上的ALPHA氣勢很強,隻是周身自帶的氛圍卻太過冷漠,怎麼看怎麼與這喜氣洋洋的宴會廳格格不入。
而他身邊的另一個ALPHA,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ALPHA,卻是因為體弱多病的關係,身上的ALPHA氣勢不強,站在他的身邊倒是顯得有些像個OMEGA.....
“休伯特將軍來了。”
“真沒想到休伯特將軍居然會來。”
“這不是休伯特將軍和沈先生嗎?”
嘈雜的哄鬨聲立時傳了過來,他們一進門宴會廳的許多人就或直接或隱晦的將視線投擲到了盛東陽同艾伯特身上來。
在白鷺洲公爵喜歡ALPHA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同時人們又眾所周知儘管公爵風流花心,浪蕩多情,但青梅竹馬的大先生塞廖爾.休伯特將軍的地位是屹立不倒,任誰也不能影響的,就算他們不能結婚,塞廖爾在不少人眼中的身份也是等同了公爵的正君。
可是眼下,公爵去了一趟帝星,卻是娶了一位真正君回來——
塞廖爾.休伯特不僅地位崩塌,還要遭遇遣散.....這是怎樣一種尷尬的局麵?
就算塞廖爾收到了這場宴會的邀請函,也沒人以為他會來,但沒成想,他居然還真的來了,不僅來了還如此精神抖擻,一身戎裝帶來了公爵的另外一位情人。
這是要和新正君正麵杠的意思嗎?
不少人皆是悄悄打量起了艾伯特及塞廖爾,沈子涵,秉承著一種看戲的心思,暗戳戳的期待起了修羅場。
誰不知道公爵大人過往隻要大先生一出現,眼中就再看不見其他人了呢?
而現在這位看似極為受寵新正君,會否如同公爵的其他情人一般被拋諸腦後呢?
但麵對他們的期待,盛東陽卻是讓他們失望了,他隻在人聲鼎沸之時,朝那喧囂之處投入了一瞬矚目,隨即便是淡淡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再未多看塞廖爾一眼。
坦白說,盛東陽其實並不意外塞廖爾會出席這場宴會,作為白鷺洲軍銜最高最年輕的上將,塞廖爾非常珍惜這個自己一點一滴打拚出來的身份,視這身份重過一切,慶祝自己結婚的宴會意義對於白鷺洲舉足輕重,非同凡響,彆說他心裡從未有過自己,就是有過,也是沒可能不來的。
倒是他這麼快的就和沈子涵出雙入對卻讓盛東陽感到有些意外。
而塞廖爾也從始至終都不曾往盛東陽所在的方向看上一眼。
“那便是你的大先生?”盛東陽未曾多看塞廖爾一眼,艾伯特覺察到四下窺視的目光,卻是深深蹙起了眉。
能夠做到光耀軍團的主宰,艾伯特從來不是個傻子,從自作多情的一葉障目中走出來後,他已是將盛東陽身邊的人和事都查了個底朝天。
自然是知道這位大先生對於盛東陽的特殊性的。
關於盛東陽的諸多傳聞有很多,但流傳最多的還是關於他和這位大先生的.....
盛東陽倒也沒有什麼隱瞞的意思,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語言,便道:“嗯.....以前算是吧。”
艾伯特安靜了許久,靜靜觀察了那氣質張揚不羈的紅發軍人好一會兒。
方才沒像先前對待顧斐那般尖酸的,微微垂眸,聲音低沉地輕聲開了口,評價道:“你的眼光真是挺差的。”
他其實一直很好奇盛東陽喜歡的人會是何般模樣,但沒想到卻是這個樣子的。
實在是讓他大失所望。
“其實,這個....”盛東陽微微一頓,睫毛微垂,眼中在一瞬間閃過了許多情緒,但最終他卻全部釋然了,以一種十分中肯的語氣評價道:“也不能這麼說,他的身上還是有很多閃光點和可取之處的。”
就算竭力掩飾,盛東陽也不得不說在乍見塞廖爾的那一刻,他心中還是有過些許觸動的......
畢竟,那是一個他曾愛了那麼久,那麼久的人,但觸動過後就什麼也沒有了。
愛之深,恨之切,他那樣的愛塞廖爾,曾為塞廖爾付出了許多許多,前世在乍聞塞廖爾背叛了自己的時候,盛東陽不得不說,他有那麼一瞬是痛入骨髓,恨不得將塞廖爾生吞活剝,碾為灰燼,瘋狂想要報複他的。
但在那一段時間之後,盛東陽經曆了許多,甚至死過了一遭的時候,在他惦著塞廖爾的許多壞的同時,卻也憶起了塞廖爾的許多好。
盛東陽至今仍記得他第一次見塞廖爾,是在他八歲那年老爺子為了告訴他世界的殘酷和人心的險惡,帶著他來到了一個舊式的奴隸販賣場。
盛東陽被一大幫人前呼後擁著,幾乎一眼就看到了和一群行屍走肉的奴隸截然不同,雖然衣衫襤褸,但眼中卻寫滿了倔強和不屈與人牙子和其他欺負他奴隸做著搏鬥,被打得鼻青臉腫,奄奄一息,仍在垂死掙紮,反抗的紅發少年。
他的紅發張揚,眼睛就漂亮得好像是寶石一樣。
直讓第一次看到這樣人間煉獄一般的小少爺深深蹙起了眉,在盛東陽看他的時候,那奄奄一息的少年好像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倒在地上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看向了盛東陽,隻眼中仍寫滿了無儘的桀驁,和對命運加諸他身上不公的不屈。
在奴隸拍賣場,奴隸的命都是不值錢的,打死了也不會有人追責。
那時候,年歲太小,時間也太久遠了.....
盛東陽已是分不清是一見鐘情,還是其他什麼魔障了。
隻記得他和塞廖爾視線凝結對視的那一瞬,仿佛受到了命運的召喚一般,隻覺得這少年的目光刻骨銘心,仿佛能夠刺穿他生命當中的陰霾,占據他所有的視線。
“爺爺,我要他,我要買下他,做我的奴隸.....”從小到大,一直要風得風要雨,要什麼都不必自己主動開口,就能得到了盛東陽,有生以來第一次對自己的祖父提出了明確的要求。
年邁的老公爵深深地蹙起了眉,不讚同地看了他一眼:“孩子,你才多大,要奴隸做什麼呢?再說了,這個奴隸能被打成這樣,看上去就乖張不遜的很,活像隻野獸,你把他買下了隻怕是馴不服,隻怕以後還要為他堵心啊.....”
“我不管,我就要他,就要他!就要他做我的奴隸。”但盛東陽的主意,卻是堅決得很。
年邁的老公爵拗不過自己的孫子,隻好為他買下了這個奄奄一息,躺在血泊中瀕死的奴隸少年。
瀕死,盛東陽將塞廖爾買回來的時候,真的是瀕死.....
老公爵采取了最好的醫療手段,花了比買下塞廖爾還要多的金錢,才堪堪將他救了回來。
塞廖爾不知昏迷了多久,方才疲憊地睜開自己無力的雙眼,小小的盛東陽蹦蹦跳跳,興高采烈的來到了他的身邊,就像是得到了什麼新玩具一般,一字一頓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奴隸了,我是你的主人,我的名字叫做盛東陽。”
“我找管家爺爺給你取了個名字,以後你就叫做.....叫做塞廖爾.休伯特。”
開始了他們一生的愛恨糾葛。
老公爵擔心這不羈的奴隸會傷到盛東陽,就給他戴上了限製力量的奴隸項圈,但事實卻是塞廖爾醒過來以後,不僅沒有一絲一毫傷害盛東陽的意思,反而像是知道盛東陽救了他一樣對他很好,跟著他跑前跑後形影不離,就像是一隻忠犬,一個騎士一般守護著他。
塞廖爾從小就脾氣暴躁,桀驁,誰也不怕誰都敢打,但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是從來也不會對盛東陽發脾氣的。
甚至誰敢對盛東陽不敬,哪怕是盛東陽的父親,老公爵的親兒子,盛東陽的親弟弟,他作為一個奴隸也敢撲上去撕咬這些貴族。
在盛東陽上學的時候,他形影不離的跟著一起上學,盛東陽作為OMEGA混在一群ALPHA當中上學,學東西總是很慢,再加上體力不如ALPHA同學健碩,又從未釋放過自己的信息素.....總被心懷惡意的同學欺負,質疑他的信息素等級必然很低,才不敢釋放出來。
老公爵為了磨煉他,從來沒有幫他出過頭,甚至縱容了這群小孩對盛東陽的欺淩。
盛東陽的異母弟弟便和這群小孩一起搞小團體,孤立盛東陽,對他實行校園暴力。
隻有塞廖爾一直站在他的身邊,將他護得好好的,為了他和那群ALPHA廝打,鬥毆,打得頭破血流,奄奄一息也不讓人傷盛東陽分毫。
回到家以後,又要因為鬨事和打了貴族小少爺們而遭到家規的製裁,嚴懲,又是一頓暴打。
甚至有的時候塞廖爾什麼也沒有做,就因為盛東陽犯了錯,老爺子舍不得動盛東陽這個孫子分毫,也會把責任歸咎到塞廖爾身上對他一頓家規嚴懲。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又害你受罰了,對不起,對不起.....”在塞廖爾又一次為了盛東陽受罰,受了重傷,發了好幾天燒以後,盛東陽守了他幾天幾夜,一等他醒來便是一把抱住了他:“我發誓,等我以後有權利了,我一定要解除你的奴隸籍,讓你和我和那群人一樣,堂堂正正的做人.....我們都是平等的,沒道理他們先打得人,打不過你卻是你受罰.....”
塞廖爾虛弱地抱著他,對他一字一句的許諾:“少爺,這不怪你,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拿我當奴隸看待,隻有你,隻有你是不一樣的,你是拿我當人看,真心對我好的....我....我願意成為你的劍,你的騎士,為你而死,為你獻出我的生命。”
兩個人互相依偎著,在那一瞬仿佛將彼此當成了人生當中的唯一一縷光和依靠。
盛東陽殺人,塞廖爾就為他挖坑,盛東陽開機甲,塞廖爾就是他最完美的副駕,盛東陽需要有人帶兵打仗,塞廖爾就是他手中最出色的大將......他們的曾經那麼那麼的好。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呢?
大約是從盛東陽對塞廖爾的占有欲開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