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才得到了一個慘淡收場的結局。”盛東陽想也不想道。
以前,他是不太能理解米迦勒為什麼會狠下心腸殺死自己所愛之人的,但在經曆了許多,甚至親手殺死了艾伯特以後,他卻是越來越懂得了……
有時候,情勢逼到了那般地步,就已是隻能那樣收場了。
他這樣說了,塞廖爾頓時不知說什麼才好,隻能僵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他……
兩人相對無言,靜默許久,空氣中的氛圍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個真切。
“如果,休伯特將軍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一步了。”盛東陽起身就對塞廖爾告辭。
塞廖爾沒有攔他,隻是看著他的身影,深深地問道:“你說,米迦勒愛過路西法嗎?”
在這個故事中,他可以清楚明白的看出路西法對米迦勒一見鐘情,為他癡狂,一改自己往日的作風,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臉自己。
但對米迦勒對於路西法心意的描述卻是少得可憐,幾乎看不出什麼情愫來——
甚至於在最後還能對之痛下殺手。
“自然是愛過的。”盛東陽頓下腳步,沒有回頭,在一片黑暗中回答卻是毫不遲疑。
彆人看不出米迦勒在故事表現中對路西法的感情,但不知為何盛東陽卻能感覺到一個清楚明白……
他是愛他的。
路西法那樣的強大,那樣的高傲,光芒四射,他又怎麼會不愛他呢?
塞廖爾微微動了動喉結,幽幽問道:“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要設計伏殺他呢?既然殺了他,本該在高台之上受萬人景仰,聖光普照,又為何會選擇陪他同死呢?”
這是塞廖爾從小到大看這個故事的時候都不能理解的事情。
按理說,米迦勒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殺死了神都為之忌憚會給天堂造成威脅的惡魔,本是該歡欣鼓舞的才是……又為何要陪他同死呢?
小時候,塞廖爾總覺得米迦勒假惺惺,又愚蠢又拎不清,妄想兩全……注定隻能顧此失彼。
而現在,他卻漸漸改變了看法,近乎飄忽地問道:“他也會後悔殺死他嗎?”
“不,他不會。”但還不等他話音落下,盛東陽就已是斬釘截鐵的給出了回答。
盛東陽擲地有聲,一字一頓的給出了這個故事米迦勒心境,屬於自己的詮釋:“殺他是為他的職責,選擇陪他同死是為他的愛情,他不會後悔這麼做的……如果我是米迦勒,我也會這樣選擇。”
他永遠也不會為了感情或者一己私欲放棄自己的職責,職責永遠是排在一切的一切之前的。
但若有朝一日,確保了自己的職責完成得儘善儘美,自己所守護的領土再也不會受到威脅,人民沒了自己一樣能夠安居樂業,他就會選擇從職責中抽脫出來,選擇去追逐自己的愛情,和自己內心真正想要的東西,覓一方自己心靈真正的淨土,縱死不悔。
如果是他,他也會這麼選擇……
能與自己所愛之人同死是一種幸福,哪怕他愛著的是自己必須殺死的敵人。
“你……”不知為何,塞廖爾聽到他這個回答,心下當即一熱。
但盛東陽還不等他高興,就已沉聲打破了他的幻想:“但你不是路西法,我也不是米迦勒。”
就算不是敵人,在盛東陽心中他和塞廖爾之間也是破鏡難圓……
“我隻希望,若真有轉世的話,他們下一世可以不再彼此相互對立,可以好好的相守在一起。”盛東陽沒給塞廖爾說話的機會,隻抒發了自己心下對這個啟蒙自己愛情觀故事的最後評語,便是轉身就走。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他衷心希望轉世了的天使長和他的天使長能夠好好相守在一起,但已經失去了愛情的他,卻注定是不能獲得幸福,隻能為自己的職責而活了。
在和長老院協定給出交代的最後一天,盛東陽將顧斐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直接將一紙文件推到了他的跟前,十分公事公辦道:“過來,把字簽了吧。”
顧斐看著那紙文書,心跳驟然加速,簡直不敢置信:“大人,這……你我……”
他簡直懷疑自己已經置身在了夢中。
但盛東陽卻是將筆遞給了他,給予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你如果要拒絕的話,就現在。不拒絕的話,就簽字。”
在顧斐簽字之前,他就已經將自己的名字簽上去了。
這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
對於整個白鷺洲而言,顧斐會是最好的公爵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