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太陽正烈。手表上,時針指向了1,對於青鳩來說,現在應該是淩晨1點過。
她坐了4個小時火車和一下午的汽車,一天的時間都花在路上,根本就沒怎麼休息過,現在又在這詭異的鎮子裡轉悠了這麼半天,人其實早就很疲憊了。
小屋子被烈陽烤得暖烘烘的,青鳩單手拖著腮,聽著外麵的動靜。
囚犯越獄,叛軍四起,外麵全是那些表情詭異的“行屍走肉”,潘育人他們已經出去好一會兒了,但是喇叭一直沒有動靜,很顯然,潘育人他們並沒有通關。
這可真是個壞消息……
“砰砰砰!”
一陣劇烈的砸門聲驚醒了青鳩,她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砸門聲中還夾雜著怒罵。青鳩揉了揉臉頰,壓著起床氣走到了門邊,從門縫往外看,眉頭微微往上挑了一下。
是潘育人他們回來,而且還帶回了殺馬特,就是這小子滿臉血,情況不太好,見外麵並沒有跟著其他東西,青鳩這才抽開了門栓。
門栓剛一劃開,外麵的人便飛快的衝了進來,青鳩機敏的退後一步,這才沒有被撞到。
刺鼻的血腥味兒衝入鼻尖。
殺馬特的情況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糟糕,除了臉上,背上的衣服破了好幾處,都是血印子,從他走路的姿勢看,腿也受了傷。
都這個樣子了,潘育人居然沒有丟下他還願意把他帶回來,看來是真愛了。
打量完殺馬特,青鳩這才將視線落到其他兩人身上,盧小雲也受了傷,臉上擦破了好幾塊,衣服上也都是土灰,三人裡隻有潘育人看起來沒遭什麼罪。
三個人?
青鳩的目光快速往外麵看了一眼,問道:“怎麼就隻有你們三個人,還有個小姑娘呢?”
她這話一出,正喘著粗氣的幾人頓時一僵。殺馬特和盧小雲都下意識的看向潘育人,眼神複雜。
潘育人沉著臉沒說話。
青鳩的語氣冷了下來:“你們把她丟下了。”
看到潘育人眼珠子心虛的左右轉了兩下,青鳩的目光更冷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過了一會兒盧小雲小聲解釋道:“當時追我們的人太多了,大家都拚命的往外逃,可是童雨她跑得太慢了。”
盧小雲越說聲音越低:“我想去救她的,但是,要是沒辦法,沒辦法……沒辦法……”
第三個沒辦法低成了氣音,也不知道說話的人到底是虛弱還是心虛。
“跑得慢?”青鳩的目光從殺馬特腿上半乾的血跡上晃了一眼,冷笑道:“你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受傷了吧,一個健康的小姑娘還跑不贏一個瘸子? ”
青鳩的這句話就如同扯下了什麼遮羞布,盧小雲發白的嘴唇抖了抖,不再說話了。
“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指手畫腳,你沒有讀過書嗎?你的教養呢?!”潘育人握緊了拳頭,“我教書育人多少年,手下教出來的成功學子不知凡幾,你懂什麼?想要成功,總是要有人犧牲,當時要是沒有一個人拖住那些東西,我們所有人都得死,都得死!”
此時的潘育人雙眼猩紅,麵目猙獰,宛如那些“行屍走肉”。說到最後,他聲音越來越大,似乎他聲音大就有理。
青鳩垂下眸子,笑了一聲:“可真是個好老師,要我給你送一麵錦旗嗎?”
哪怕她的情緒向來比較淡,此時也忍不住一簇一簇往外冒著怒火。這次和以前在微博、在電視中看到的人間慘劇不一樣,這事就發生在她的身邊,她無法做到視若無睹。
潘育人聞言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眼中的紅血絲更重了。
屋內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門外的“行屍走肉”不敢進來,但是也一直沒走,謔謔的聲音透過門縫飄進來,在寂靜的小堂屋裡就好像鬼片裡的背景音樂。
連續碰了幾個釘子,潘育人喘了幾口粗氣,將視線轉向了另一邊的殺馬特身上,沉聲問道。
“線索呢?你現在想起來沒有?”
殺馬特看了看青鳩,白著臉道:“我受了傷流了那麼多血,現在腦袋發暈,想不起來。”
“砰!”潘育人終於是怒急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罵道:“你個廢物!”
殺馬特被當著這麼多人罵脾氣也上來了,瞬間頂了回去:“草!你一個推女人去擋槍的垃圾也他媽配罵我。”
潘育人咬牙切齒,“要不是你帶錯路我怎麼會這麼做?!”
“反……反正我現在是想不起來了。”殺馬特氣勢弱了下來,“外麵有那怪物守著,我們又出不去,就算我想起來了也沒用。 ”
他眼珠子轉了轉,看向潘育人:“我好久沒吃東西了,給我一點吃的,說不定等我吃飽了我還能想起點什麼來。”
潘育人:“我沒有,盧小雲那……”
盧小雲:“我昨晚明明看到了你從內襯口袋裡拿了餅乾。”
潘育人:“……”
青鳩看了會兒三個人狗咬狗的場麵,覺得有些無聊,起身走進了廚房,其他三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她引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