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巷子走到路口, 青鳩這才分辨出易園飯店的地理位置, 是在銀城西城區的老城巷子深處。
站在巷子口往回看,儘頭大門橫匾上的四個大字隱約可見。
青鳩心裡慢慢生出了一絲疑惑。
照理說她繼承到的小飯店是應該在隔壁省的一個小鎮上才對。這裡畢竟是現實世界, 不可能像個遊戲傳送陣一樣到處都是陣點,隨機切換。
除非這裡本來就是易園的分店?隻可惜她在銀城生活了好幾年, 卻從來沒有來過這邊,自然也沒無法確定以前這裡是不是有一家這樣的飯店。
正疑惑間, 手機響了,看清備注名, 青鳩心裡咯噔了一下,飄散的思緒瞬間收攏了回來。
“喂, 青青是吧?我是房東張阿姨。”電話那邊傳來房東試探的客套聲:“我記得你那間房的租期就還剩一周了是吧?我也沒彆的意思, 就是想問問你還要不要續租啦?要租的話我就給你留著啊。”
青鳩揉了揉眉心,連忙敷衍了幾句。
她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大學畢業後是不能再住學校公寓的,她就在大學旁邊找了個短租, 打算找到工作就搬出去, 結果在逃生世界裡呆了幾天, 這事兒就被他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現在還關心啥易園啊?找工作要緊!
此時青鳩也沒那心思去再研究易園的事兒, 請三名員工各吃了一碗牛肉麵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至於丫丫她們三人,自然留在易園看家了。
對於這三人,青鳩此時也是懵的, 這裡不是逃生世界, 沒有人會自己找上門來給她打白工, 她更沒有籌備一家飯店的啟動資金, 就算給她一套房子,在她眼中也和擺設沒啥區彆。三個人又都是初來乍到的黑戶,她總不能帶著人到處跑吧?
回到出租屋,合租的女孩聽到動靜,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繼續在自己臉上搗鼓。
青鳩早就習慣了對方的冷漠,背著背包徑直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她現在急需洗一個澡,雖然在室友眼中她隻是出去了一天,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少天沒好好洗漱過了。
以後如果還要進逃生世界,還是開個店吧?至少得通個水,有吃有住就更不錯了……
想到這兒,正在找換洗衣物的青鳩忽然頓住了。
她怎麼還在想著要進去呢?
而且居然已經在開始考慮怎麼讓自己在逃生世界裡過得舒服一點了。
青鳩搖了搖頭,拿著衣服坐在了床沿上,看著泛黃的牆壁,慢慢陷入了迷茫。
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十來平米的房間裡,一張床,一個床頭櫃,兩個行李箱就將這是來平米的出租房擠得滿滿當當。
這是大學城旁邊最廉價的合租房,大多都是他們這種剛大學畢業沒找到工作的外地窮學生用來過渡用的,租金月結,便宜,但是也擁擠。
她在這裡住了三個月。
麵對著熟悉的場景,理智告訴她已經回來了,但是心裡卻總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經曆了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後,毫無預警的回到了現實,沒有挑戰任務,沒有需要攻克的boss,也沒有需要時刻防備著的挑戰者……
員工登記冊在回到現實後也毫無反應,仿佛真的就是本普通的冊子。
……大概是還沒習慣吧。
青鳩這樣想著,就如同有的人看了鬼片之後總覺得身後有人一樣,有點應激後遺症也正常。
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青鳩打開手機,翻開備忘錄裡的信息,離這個月的房租到期還剩下不到六天,她必須得儘快找一份工作才行。
應激後遺症算什麼,沒錢租房沒錢吃飯才是大問題。她要為趕緊成為一名合格的社畜而努力。
而在這之前,她大概真的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雖然青鳩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心裡問題,但是如果一直因為這影響找工作的話,她也並不排斥去看一看,更何況這還是葉瑾用三盒小龍蝦換來的機會,要是被她知道自己沒去,估計能把她念叨死。
想到好友,青鳩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吹乾頭發睡了一覺,這一覺青鳩睡得格外的沉,連一個夢都沒有做。
第二天,她是被葉瑾的電話給吵醒的。
對方怕她不去醫院特地打了個電話過來提醒。
“我知道了,馬上就起來,你放心吧,我保證。”
青鳩掛了電話,利落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樓下的早點鋪子已經開了,香味兒窗戶縫裡飄了進來,勾得人肚子咕咕直叫。
青鳩擠進攤位前,手抓餅攤的老板一眼就認出了她,熱情的招呼道:“今天還是老規矩?加雞柳不要生菜?”
青鳩嗯了一聲,生出兩根手指頭:“來兩個。”
“哎,好嘞。”老板動作麻利的鋪好餅,同時烙三個作用絲毫不亂,他一邊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一邊和青鳩嘮嗑道:“你這小姑娘在我這連續吃了三個月了吧,咋昨個兒沒看到你?還以為你吃膩了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