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
隨著又一聲讓人肝顫的哭聲, 一位長頭發的姑娘跌跌撞撞的從男方親眷暫待的那間屋子裡奔了出來,聲音淒切。
“來人啊, 救命啊, 新郞官被人給截跑啦~嚶……”
院子裡靜了一瞬,就連神婆的唱和聲也戛然而止。
“你……你說什麼?誰、誰被截跑了?”李村頭猛地站了起來。
“新郞官,我小弟被截跑了啊。”長頭發姑娘抽噎起來:“嚶……小弟啊, 這麼大的雪,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啊, 是不是哪個殺千刀的把你給綁了啊,嚶嚶, 沒保護好你是我這個做姐姐的失職,你這要我回去怎麼跟爹娘交代啊……”
青鳩看著趴在門檻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默默的拉了拉臉上的貂皮毯子, 退到了人群中去。
難怪剛才聽到那造作的哭聲覺得耳熟, 她早該認出來的, 這麼矯揉造作的蘿莉音除了她那位大學室友薛璐璐,再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可她怎麼也進來逃生世界了?
青鳩躲在人群裡打量著薛璐璐的表情。
薛璐璐臉上雖然醫用口罩, 眼裡也泛著淚光, 但是眼底神色驚慌由於卻未有半點恐懼。肢體動作配合得也很好, 聲音也未聽出半點發顫的痕跡, 又能在一群原住民跟前演的如此隨性自然,薛璐璐絕對不是逃生世界裡的新人。
不僅不是, 說不定還是為能力相當不錯的挑戰者非。
不知道她是從什麼時候知道逃生世界的呢?是大學時候嗎?
當初那個極限挑戰的網紅就是在薛璐璐的電腦中看到的, 是巧合嗎?
青鳩忍不住晃了下神, 記憶瞬間倒退回到大學時期,卻驚訝的發現,她對薛璐璐的印象好像除了那一口矯揉造作的蘿莉音外全是空白的。
她的的習慣,愛好,生活中重複又瑣碎的細節,似乎都被那異於常人的說話方式掩蓋起來了。
薛璐璐繼續嬌聲哭泣著:“我苦命的弟弟啊,到底是哪個心狠的賊人居然乾出這麼下作的事情來,這可要我小弟以後怎麼做人啊,嚶……我可憐的小弟啊嚶……”
徐璐璐的聲淚俱下,她這聲音奇怪是奇怪了點,不過也確實是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隻是……這台詞有點用力過猛了些吧,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被劫走的事新娘子呢。
“新郞怎麼會不見呢?會不會是他自己跑丟了?”有人問道。
“怎麼可能!”蘿莉音瞬間拔高:“我弟弟是家中老幺,家人格外嬌慣他,你們看他來時非要坐軟轎就該知曉,他啊,最是怕吃苦,這麼冷的大雪天,他怎麼會亂跑?”
“倒也是。”旁人點頭道,那新郎官坐著軟轎進來是大家都看到的。
在坐的大部分都是等了大半天的村裡人,出了這事,大家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這麼怎麼是好,再耽誤下去吉時都過了……”
“唉,這叫什麼事啊?千挑萬選的日子。”
“果然是克夫啊,先頭死了4個,這第五個還沒進門呢,就出事,多不吉利。”
“可憐了李村頭,為了他家那命硬的閨女真是操碎了心了。”
“……”
青鳩站在最外圍,離大廳遠,周圍的幾個村人大概是認為主人家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到是什麼都敢說。
震驚的李村頭終於找回了些許理智,他讓人扶起薛璐璐,問道:“人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我們也沒注意。”薛璐璐抹了抹眼淚道:“為了趕路,今天我們都起了個大早,小弟一來就合衣在裡間的睡著了,我們都坐在外間烤火,也沒人去打擾他。剛才下人來通知的時候我們才發現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窗戶也大開著,估計是被人從窗口擄走的。”
說著,又開始嚶嚶嚶哭起來。聽的人頭都大了。
“我說,會不會是新姑爺不滿意這門婚事,自己偷溜的啊。”人群裡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李村頭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去。
男女婚嫁,男方在拜堂之際跑了,這要傳出去,他女兒還怎麼做人?
青鳩扭頭看向薛璐璐,隻見她眼珠子一轉,委屈的哭出聲來:“這是哪個喪良心的在胡說八道,這門婚事是我小弟親口應下,他既然應下了又怎麼會反悔,如今他人不見不說,你們不僅不幫忙尋找還要汙蔑他的人格,哎喲,我的心口好痛……”
薛璐璐捂著胸口,指著身後的幾個年輕男人,委屈巴巴的對眾人問道:“你們看我這幾個哥哥沒有,長得可俊?”
其中有兩個青鳩之前還見過。論長相,這些麵龐白嫩的小夥子確實是靠打獵為生的村民門俊俏許多的,比婦人還俊。
“俊是俊。”事實擺在眼前,不容旁人不認,“不過俊有什麼用?能打兔子能獵山豬嗎?”
“哼,我家的兒郎可不打獵。”薛璐璐道:“哥哥們被嬌養著,就是指望著尋個有錢的人家嫁了,過好日的,李家這麼有錢,我弟弟怎麼會不滿意。”
“嘶……”,
這話一出,四座皆驚。
青鳩青鳩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明顯看到薛璐璐身後的幾個男人在她說出這話的時候都往後退了一點點,將臉隱沒在了陰影中,估計是臊的。
把當小白臉傍富婆這種事說得這麼光明正大她還是頭一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