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鳩覺得薛璐璐現在這個狀態似乎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個人身上見過。
這做作的腔調, 詭異的語氣……而且話還特彆多。
忽然,一個騷包打扮的身影從青鳩腦海中一閃而過。她條件反射的看向安靜坐在火堆邊上的時鬱。
神經病!
她想起來了, 薛璐璐現在的狀態特彆像時鬱。
準確的來說,不是現在這個時鬱, 而是她在童話小鎮上第一次見到的那個神經病時鬱。
這矯揉造作的模樣可不就和那神經病很像麼?
“我……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我隻是帶紅攸來神廟祈……祈福, 對!我隻是帶她來祈福的。”猶豫了片刻,阿達悶聲道。
那聲音也不知道是因為冷的, 還是怕的,輕微的發著顫。
“隻是祈福?”薛璐璐捋了捋耳邊的頭發, 對旁邊的眼鏡男抬了下下巴,輕笑道:“那我們就來玩遊戲吧。”
眼鏡男會意, 拖著阿達就往外走。
阿達掙紮了一下, 但是身體虛弱的他哪裡掙得脫眼鏡男的鉗製,沒跑掉, 反倒因為這一掙紮摔倒在了地上。
眼鏡男也沒有要拽他起來的打算,依舊扯著繩子往外走。阿達就這樣擦著地麵被拖了出去,他的臉和手不可避免的擦在了地麵上, 被地上的碎石子劃出了長長的血口子,身上的棉襖也擦破了好幾塊。
很快,阿達就被扯到了門外。
外麵天已經黑頭,隻能借著白雪看到一點模糊的山中景象。參天的雪鬆在夜色中就像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入夜後的雪山溫度驟降,比白天還冷上許多,被呼嘯的雪風一吹, 阿達狠狠的打了個激靈。
薛璐璐抱著手站在門口,冷漠的看著外麵的阿達,半麵門扉替她擋住了門外的風雪,卻擋住她臉上的冷意。
“怎麼樣?你是打算在外麵凍成一根人棍嗎?就像你旁邊的那些雕像一樣。”
阿達抖了一下,驚恐的抬頭看著身側。
青鳩也不由自主的看向神廟外的雕像。
神廟內燃著柴火堆想,而外麵灰蒙蒙的,這麼看過去,雕像被模糊成了一個個模糊的影子。
這高度和輪廓……
被白雪覆蓋的雕像下麵難道真的是人嗎?
門外的雕像是五個,左三右二。
她記得之前有食客告訴過她,自從祭神取消後,這些年丟了五個人。
五個人。
五座雕像。
“劈啪。”一截樹枝被燒斷掉在了火堆裡濺起一簇火星子。
青鳩猛然回神。
而這時,阿達已經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他像是在害怕什麼,連滾帶爬的回到了神廟,他正想進來,卻又被門邊的薛璐璐踢了一腳,跌回了門口的雪堆裡。
“你不是說是來祈福的?我看著雕像少了一具,不太對稱。現在加上你,應該就夠了。”
“我不……”阿達的聲音因為驚恐破了音。
“嘻,人家是開玩笑的啦。”薛璐璐撩了撩頭發,笑得極甜:“說好了是真心話大冒險的嘛,你放心,凍成人棍前我們一定會把你拉回來的。“
現在的薛璐璐似乎陷入了某種奇怪的情緒中。
這種情緒使得她看人的方式也跟著發生了一些變化,泛著絲絲冷意,就像是一條盯著獵物的美女蛇。
青鳩看了看薛璐璐,又看了看時鬱。總覺得迷蒙中她似乎找到了一些什麼。
“毒……毒蛇。”阿達無意識的怪叫了一聲,已然被嚇得不輕。
而這個詞一出,薛璐璐似乎受到了取悅,鼻尖發出了一聲輕笑聲。
“真的、真的是來祈福。”被毒蛇盯住的阿達僵在雪地裡, “我沒騙你們,這是我們村裡的習俗,所有女孩兒婚前都必須來神廟裡祈福,告慰山神之後才能出嫁。真的,我沒騙你們。”
“祈福?什麼祈福?”紅攸想出來攙扶阿達被薛璐璐攔在了門口,她疑惑道:“阿爹怎麼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他當然不會跟你說。他怎麼會說……怎麼會說……”紅攸的話不知道觸到了阿達的哪個點,他的語氣突然拔高了幾分:“在你之前,所有的女孩兒都必須準守這條規則,包括我……我的女兒也……為什麼輪到你就不用來祭神?憑什麼?”
“你的女兒也來拜過山神?”薛璐璐道。
阿達背脊一僵,一下啞了聲。
“那五年前最後一個上山來拜山神的就是你的女兒了。”
這一句話,薛璐璐用的是陳述的語氣。
“從山上回來沒多久她就死了,婚也沒結成,然後從那之後你殺了李村頭四個女婿,還有本村的一個男人。你把他們做成雕像立在神廟門口,為什麼要這麼做?” 薛璐璐頓了一秒,沒等阿達回答便自顧自的回答道:“是因為你女兒在祭祀山神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夜深人靜,一個年輕姑娘獨自一人在這破廟裡麵,嘖,不出點事才奇怪。”
“沒,沒有這回事!”阿達突然距離的掙紮起來:“你胡說的,我女兒什麼事也沒有,她……她隻是受了風寒……”
“嘻嘻,真心話大冒險哦。”薛璐璐突然嬌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