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2
商行露現在, 很是蛋疼。
雖然她不怎麼了解豪門，可她看過八卦呀！
女明星嫁豪門的不要太多, 典型案例更不要太多。
比如誰誰生了男孩, 公婆獎勵豪宅一棟, 現金若乾；再比如誰誰誰幾年來隻生了女孩, 最後離婚, 成了豪門棄婦……
這類八卦, 數不勝數。
商行露順著他們的視線，不禁也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她難道要說——那個, 實不相瞞, 你兒子抽薄荷煙是陽痿, 之前什麼情況我不知道，但就本人在崗期間, 我們已經一個月木有OOXX為愛鼓掌, 所以如果我懷孕，大概你兒子的腦袋上, 都能長出一片讓羊駝們, 呸，讓兔子們快樂奔跑的草原了！
不。
她還想活著回國。
於是商行露假裝嬌羞地說：“這您要問林衡……”
嬌嬌嗲嗲的，很是小女兒姿態。
嘔。
商行露先吐為敬。
當然在座的成年人們, 都知道這事光問商行露，並沒有什麼卵用。
畢竟她也不是什麼聖母瑪利亞，也不是能自動分裂的草履蟲。
於是顧婉瑜和林衡說：“也是時候打算一下了。”
“您還想像上次那樣嗎？”林衡淡淡說到。
顧婉瑜噤聲。
片刻後，她說：“我也是為你們好。”
商行露聞到了八卦的味道。
她真的好想問：你們在說什麼？快點告訴我啊, 也讓我摻和進來啊！
可讀一讀空氣，好像她也應該知情的樣子……
於是商行露立刻眼觀鼻，鼻觀心，裝鵪鶉。
顧婉瑜繼續說：“我不是催你們，就是問你們有沒有這個打算，難道我在這個家裡，連問都不能問一下嗎？”
鵪鶉商行露雖然沒有觀戰，但聽到了豪門婆婆鬨脾氣的標準台詞。
畢竟事關她的子宮，她估摸著自己是不是要說點什麼，表個態啊啥的，一般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
但她轉念一想。
我和現任婆婆搞好關係是為了什麼？
她馬上就成我的前任了啊！！！
不虛。
商行露繼續裝一隻安靜、典雅，除了喝咖啡，就不會乾彆的事的鵪鶉！
“母親。”
倒是林衡忽然加重語氣。
他雖然表情上沒什麼變化，但整個人氣勢不一樣了，還真有點嚇人。
明明隻是區區一隻怕毛茸茸的林總。
顧婉瑜本想再說點什麼，見林衡這樣，她欲言又止，有些氣悶。
林茂先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他們不是不知道，孩子們也有自己的打算啊，你呀就是喜歡操心。”
這事也算過去了。
商行露的黑色警報解除。
但她心裡忽然冒出個念頭。
為什麼顧婉瑜明明可以繼續講，卻礙於林衡的臉色。
真的隻是顧婉瑜特彆顧全林衡的麵子嗎？
還是……
商行露搖了搖腦袋，各種念頭都散了。
反正，和她無關。
早飯後，工作狂林總，難得地要去補覺。
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罪魁禍首的某人，打了個噴嚏，咕噥道：“啊，昨晚被子沒蓋好，順便我覺得床有點小……”
昨晚不但被子沒蓋好，甚至連床都沒有的林總：“……”
然後商行露又打了個噴嚏。
這次眼淚和鼻涕齊飛。
龜毛林總看她那樣，煩躁異常。
“臟死了。”
語氣甚是嫌棄人。
說罷，林衡掏出手帕給商行露擦臉。
商行露倒是無辜。
誰感冒還能美美地感冒啊，誰感冒不打噴嚏不流鼻涕啊！
林衡這潔癖症恐毛絨患者也太強人所難了！
她也很是嫌棄林衡。
剛抬起臉來，就被林衡的手帕糊了一臉。
商行露：“……”
這是來自林衡的特彆報複嗎？！
然而她發現，林衡嘴上嫌棄，給她擦臉的手，倒動作輕柔。
手帕上淡香怡人，是一種木質基調的香味，很像某次酒會上，商行露聞到的林衡身上的古龍水味道。
怪好聞的。
手帕也挺軟和的。
就是林衡擦完，把手帕給扔進了垃圾桶。
……動作很利落，商行露從利落中看出了些許嫌棄。
商行露再仔細一看，手帕角落金絲線繡著字，再看看牌子——愛馬仕。
商行露訕訕的。
她也、也是長進了啊，拿愛馬仕手帕當一次性紙巾用。
她瞅著林衡的背影。
商行露又不懂了深沉睿智的林總了。
嫌棄你就不擦唄，難道林太太還有隻有手帕擦臉，紙巾就不能擤鼻涕的特殊規矩？
還是林衡非要正麵嘲諷她一下，來報昨晚踹他下床之仇？
商行露不禁翻了個白眼。
剛翻一半，林衡轉身了。
商行露眼角抽抽，趕緊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吹口哨，扣臉，無語倫次，“今天天氣……啊不，這燈，對，這吊燈，可真好看！”
空氣陡然靜下來。
商行露非常堅定地吹著吊燈，假裝剛才拿白眼翻林衡並不存在。
倒是林衡忽然問：“你想要孩子嗎？”
商行露一驚。
這可是大白天！
白日淫宣啊林總！毀了您一世英名啊林總！！！
她定睛一看林衡。
鳳眼藏在鏡片後，視線依舊淡然沉靜，活像小孩真的就和個雞蛋一樣，哐當落地，再孵化出殼，壓根一點色/欲都沒有。
商行露意識到，這是個嚴肅的話題。
她又意識到，這個答案，是不是還挺重要的？
講真，她想離婚。
但如何遵照劇情線離婚，不額外弄出幺蛾子，讓她的贍養費還保持原樣，不可謂不難。
她為了離婚真的很努力了！
商行露想了想，不論怎麼樣，這孩子不能有也本不該存在，更何況她也不care林衡、林衡父母的好感度掉不掉，遂選擇實話實說。
商行露搖頭，“目前，不想。”
“嗯，我知道了。”
什麼？原來隻是民意調查的嗎？！
商行露不禁問：“那你呢？”
林衡說：“不想。”
他的答案就令商行露更好奇了。
彆當她那沙雕機油給她推薦的沙雕和沙雕電視劇是白看的！
而且就常理而論，不說豪門，就一般老百姓的情況而言，女性在家中承擔更多的家務和養育孩子的責任，同時子宮不長在男人身上，疼不是他們疼，養不是他們養，問想不想要小孩，大部分回答都是想要。
當然也不是沒有丁克理念的男人，隻是很少。
林衡這種級彆的，絕大多數需要操心的瑣事，都能用錢買來服務。豪門又重視什麼傳宗接代之類的，他為什麼不想呢？
商行露張口就問：“為什麼啊？”
林衡也很平淡地回答：“因為你先前回答了不想。”
商行露：？！
喵喵喵？？？
不在乎好感度，在某些話題上，是真的可以暢所欲言的。
商行露又問：“為什麼我不想你就不想啊？”
簡直像十萬個為什麼。
林衡這次歎氣了。
像是這個問題，非常無用，毫無回答價值似的。
林衡說：“你不想我也沒辦法強迫你生？”
哦，對哦！
商行露恍然大悟。
可她又好奇了。
“那，除開我的意願，你想不想要小孩呢？”
林衡又秒答。
“隻要我們的婚姻還合法有效，這問題就沒辦法除開你的意願來討論，所以你的問題不成立。”
不，你這是偷換概念！
商行露想這麼說，林總就散會了。
他說：“我累了，去補一會覺。”
說完，遞了個意味深長的視線過來，暗示意味十足。
——你以為我是因為誰，才需要補覺的？
商行露終於閉嘴了。
……但內疚是不可能內疚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內疚！
下午商行露花大把時間打扮，中午隻吃了一點水果和沙拉，不加醬汁的那種，俗稱，吃草。
倒是中飯吃草的成果在下午顯示出來，小腹更加平癟，裙子上身的效果更好。
她今晚穿的是一條煙紫色的紗裙，深V，層層裙擺不繁複倒挺縹緲，整個人像朵紫羅蘭的花一樣，充滿了……
植物的氣息。
商行露是這麼覺得。
肯定是她中午胃裡的草在作祟的原因。
晚宴就在林氏莊園的宴會大廳裡舉行。
傍晚賓客陸續都到了，熟人挺多，之前商行露在酒會上見過的那群人，這裡又見著了；不熟悉的人也挺多，各個不是金發碧眼，就是高挺鼻梁。
她不認識彆人，彆人好像都認識她。
商行露在林衡身邊，笑到臉僵。
緊接著她在這群不熟悉的人中，發現了熟悉的臉。
以前電視上看過的！
對，不就是碧昂絲嗎？！商行露在心中尖叫，她高中還買過她的CD，翻來覆去反複聽，誰也不要攔著她去要簽名！！！
然而看林衡一臉淡定。
商行露：我恨。
她也繼續表演一臉淡定。
緊接著她還發現了卡莉·克勞斯和她的新婚丈夫，凱麗·詹娜，還有夏奇拉和皮特等人。
商行露：……誰也不要攔著我去要簽名！
可是跟著林總，商行露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要簽名的希望。
……因為實在太給林總丟人了。
於是她使了一個絕技。
——尿遁。
她去“洗手間”的路上，她身後的瑪麗琳說話了。
她今天帶瑪麗琳，倒不是為了彆的，是為了幫她認人。
宴會開始前瑪麗琳就拿到了一份名冊，開始對臉識人，也好在彆人和商行露打招呼的時候，在後麵偷偷告訴商行露這人姓甚名誰，屬於哪個企業哪個家族。
瑪麗琳有點興奮地說：“雖然知道明星也沒什麼，可看到真人我還是好興奮啊。”
親親！我也是！
商行露在心裡呐喊，麵上依然保持“這些都是小場麵”的林氏淡定嘴臉。
瑪麗琳繼續說：“太太您今天太沉穩了。也是呢，我聽說您以前大學畢業之後，因為一些資源，在好萊塢演過一段時間的戲，不是還擔任過《木蘭》的主演嗎？想必這些都見過很多了？”
她說完，“沉穩的”商小姐，默默地從手包裡掏出手機。
瑪麗琳：“太太？怎麼了嗎？”
商行露“淡定”微笑：“就是，嗶度一下自己而已，看看你太太我，到底有多偉大！”
瑪麗琳：“…………？？？”
太太可真是……
怪不要臉的。
……
商行露還窩在單位宿舍裡熬夜看的時候，就知道了林太太在結婚前是混娛樂圈的。
原著真的對林太太沒有過多描寫。
畢竟隻是個不配擁有姓名，作用隻是側麵證明女主很有魅力，有魅力得都能讓男配離婚的配角人物而已。
娛樂圈……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個娛樂圈。
現在國內追星粉，也大致分為歐美圈、日圈、韓圈和國內的。
這是按國彆來分的。
商行露當時琢磨著，這純國內風格的原著，提到的娛樂圈，肯定也是國內。
遂把林太太的臉腦補成好幾個嫁入豪門的女明星的臉，根據場合和劇情不斷切換。
哪裡知道，她最該腦補的，是自己的臉。
現在更出乎意料的是，這娛樂圈，是好萊塢。
而且還主演了迪[嗶——]尼家的真人版電影，不管從資源的角度，還是林太太個人能力的角度，都不要太厲害好嗎？！
商行露在網上那麼一搜。
她不但有嗶度百科，竟然還有Wikipedia。
點開一看，個人作品一欄，很是emmmm……
之前一直都是各大美劇中的龍套，最多的台詞不超過十句話，然後列表最後麵是《木蘭》。
根據瑪麗琳剛才說的，林太太在這部電影之後，就回老家結婚生孩子……哦不，光結婚去了。
商行露這麼仔細一想，就很emmmmm……
她忽然林衡不是離婚還給她發錢的財神爺，他反而是阻止了林太太賺好幾個億的窮神。
總之，很是可惜。
不過可惜過後，商行露又慶幸。
還好林太太現在不是女演員的身份。
不然要她去演戲？
……她表演一個原地暴斃比較快。
這麼一想，商行露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
她很是感慨地對瑪麗琳說：“命裡無時莫強求啊！”
瑪麗琳眨了眨無辜地大眼睛，“太太，不用強求的，您缺什麼？我馬上派人去買。”
商行露：“……”
不要用豪門揮金如土的撒錢方式來打碎她脆弱的感慨啊！
這下她還感慨個什麼，悲傷個什麼？
悲傷個P！
瑪麗琳儘職儘責提醒商行露，“太太，您注意一點時間，等下舞會環節開始的時候，需要您和先生跳一曲開場舞。”
商行露並不是很吃驚。
因為在來美國的飛機上，她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當時她還在感慨於自己的機智。
這麼多年的沙雕誠不欺我！
然而事到臨頭……
商行露瑟瑟發抖。
緊張！
能不緊張嗎？！
在她女神麵前跳舞誒，誰能不緊張！
商行露絕不承認是自己慫的原因。
其實跳舞這段原著裡麵有，它存在的原因是它涉及到另外一個事件。
原著裡，林衡在舞會前，一個人到露台上透氣。
這就很憂鬱，很需要安慰，很男配。
然後他在露台上，偶遇了同樣出來透氣的女主，殷瑤。
兩人聊了起來。
越聊，這情況就越不對勁。
印鈔機心上加了十八道鎖的新世界的大門，碰到了名叫女主的鑰匙，終於打開了！
對的，林總即將在今晚，不如說就在等下，就要開竅了。
講真商行露很想目睹現場，且不說莊園裡這麼多露台，萬一她不能像忍者一樣隱藏氣息，不小心被林衡或者殷瑤發現了，世界線波動了怎麼辦？
這絕對不可以。
我們林總，必須要開竅哇！
不開竅的林總，不是會給贍養費的好林總啊！
即使再好奇，商行露也決定忍一手。
原著裡，在殷瑤林衡投契聊天之後，終於回到宴會的林衡和林太太跳開場舞，不知道是林衡心不在焉，還是林太太心不在焉，總之跳劈叉了，林太太高跟鞋一個不穩，崴了腳，在眾目睽睽之下，給林家丟了人，退場的時候還要因為心情問題，刁難傭人，再次丟了個人。
商行露默默記好了劇本。
她就是有點點點不甘心。
這可是當著她女神的麵啊！
……哎。
一切都是命。
商行露默默抹淚，這刁蠻貴婦的劇本，我商行露，確實接到手了！定不辜負原著作者期待！
商行露溜上二樓，隨便進了個房間門。
畢竟當著那麼多的人麵，她要演練下如何自然不做作，毫無演技痕跡地崴到腳。
這是一間會客室，麵積不算大，裡麵裝飾著皮沙發，茶幾和酒櫃，沙發附近，深色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
商行露本打算讓瑪麗琳演林衡。
剛一進去，就聽到有人喊——“姐姐。”
商星宇確實也來了。
但她那小傻X一樣的弟弟，不是這麼平靜不作妖的喊人方式。
商行露抬頭，果然見到蕭在靠在酒櫃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氣泡水。
商行露喜笑顏開，“灰姑娘！”
蕭在：“……”
“哦不……灰少年！”商行露糾正自己。
“…………”
“我記得灰少年之前還在派出所炫耀，你交際舞跳得很好？”
蕭在神情複雜，因為他搞不定商行露現在來的是哪茬。
他默默喝水，不鹹不淡地說：“姐姐，您記性可真好。”
商行露：“灰姑娘可不跳舞跳得好嗎？跳得不好能和王子一跳跳到轉鐘，跳到王子念念不忘？正可謂是，一門技術在手，走遍天下我有。”
……這什麼跟什麼？
蕭在額角流下冷汗，他有種不詳的預感，“你要乾嘛？”
商行露對瑪麗琳下命，“看好門口，彆讓人進來。”
瑪麗琳雖然不明商行露的意圖，仍照做了。
門一關，商行露就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地朝蕭在走去。
咯噔、咯噔、咯噔……
鞋跟敲擊地板，清脆有力。
蕭在心裡跟打鼓似的，很是不安，他一路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