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日港口巡查記錄。
上午9:23發生一起打架鬥毆事件, 拘留兩人,批評教育三人。
上午10:56五號停泊港修複工人因瑣事互毆,將其帶回港口看守所冷靜並進行批評教育。
下午15:11, 接到一起搶劫案報警,到達報警地點時嫌疑人已經逃離, 對犯罪現場取證後將受害者帶回安保辦公室做筆錄。
下午18:05, 社會閒散人員於安寧街168號小巷聚眾嗑藥, 當場抓獲, 押回緝查大樓總部進一步審訊。”
“8月2日港口巡查紀錄。
上午8:02,五號停泊港東南角發現一具漂浮的屍體, 死者身份已確定,係碼頭工人,死因為醉酒溺水,初步偵查現場無他殺跡象, 案件判定為意外死亡事件, 屍體於上午12:32由其家人領回。
下午13:56, 街頭聚眾鬥毆,拘留五人。
下午15:14, 街頭聚眾鬥毆, 拘留四人。
下午17:09, 街頭聚眾械鬥,衝突雙方使用了鋼管、撬棍、剔骨.刀、舊式左輪等武器,巡邏安保隊警告無效, 遂開槍擊斃兩人, 其餘人員拘留。”
“真好……美好和平的一天又要結束了,今天也是輕鬆的一天。”隗辛坐在辦公室裡在光屏上敲下最後一個字符,伸了個懶腰。
作為新人, 隗辛需要學習很多事情。比如如何寫報告,如何在港口巡邏時正確處理各種爭端。
這幾天的報告都是隗辛寫的,她把工作日誌錄入亞當的係統進行存檔。
一連兩天,無事發生。
銀麵每天按部就班搜集數據,刺薔薇接上機械手後分擔了一些工作,Red聯係隗辛的次數變少了,想必他們那邊的任務也在緊要關頭。碼頭那麼大,安保員巡邏那樣密集,收集數據不是一個輕鬆的活兒。
隗辛連續兩天沒在晚上給機械黎明打工了,搞得她有點不適應。隻打一份工讓她清閒了不少,最起碼她晚上回到家後能抽出點時間學習。
想起來房間裡一摞摞厚厚的專業書隗辛就頭大,要在幾天時間內學完大學四年的課程簡直是天方夜譚,好在目前她不需要用到刑偵方麵的專業知識,港口遇到的各種突發事件大多數情況下都可以用武力來解決。
“寫好了嗎,隗辛?”舒旭堯在旁邊的辦公桌上整理文檔,他關閉投影儀說,“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報告才幾百字,隊長你比我辛苦多了。”隗辛點擊保存,隨後也關閉了投影儀。
“該下班了,走吧。”舒旭堯看了眼時間。
海岸安保隊的巡邏工作分為白班和夜班,白天的工作比較輕鬆,夜晚的工作才是最危險的,在夜幕的遮蔽下,各種肮臟的事都浮了出來。
像惡心的蟲子,太陽暴曬的時候會鑽進土裡躲起來,到了陰暗的夜晚就紛紛鑽出土壤四處爬動。
人們永遠想不到夜晚的黑海市有多麼瘋狂。
“我們明天該輪夜班巡邏了?”隗辛說。
舒旭堯說:“是的,白天可以不來上班,上班時間調到晚上八點。”
夜晚的高強度巡邏會讓人陷入疲憊狀態,所以白班夜班一向是輪換著來的,每隔兩天輪換一次,前幾天第七小隊輪的是白天巡邏,明天輪到他們夜晚巡邏。
“咱們一起走走?”舒旭堯邀請道。
“好啊,散散步。晚上挺涼快的,比白天好多了。”隗辛自然地點頭。
白天在碼頭巡邏可把她給熱的夠嗆,三四十度的高溫還要穿一身厚實的裝備防備意外發生。
隗辛這幾天和隊友巡邏的慣用姿勢就是挺直腰背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右手時時刻刻搭在腰帶的槍套上準備拔槍。
自從聽海岸安保隊的老同事說他們經常在港口附近遇到拿槍的幫派成員後,她就有點神經過敏了,萬一她巡邏著巡邏著斜刺裡衝出來一個跟緝查部有仇的幫派成員一發子彈把她給嘎嘣了怎麼辦?
隗辛不想被彆人給乾掉,所以她保持警惕巡邏時手搭槍套。
要是有人想乾掉她,她就搶先把那個人給乾掉。
而她也確實是這麼做的,今天下午聚眾械鬥的一波人她就沒留情,隻用了兩槍就放到了對方的頭目。
隗辛和舒旭堯換上常服走出海岸安保辦公室,舒旭堯沿著她常走的那條路線送她回家。
“這兩天感覺怎麼樣?”舒旭堯關切地問。
“我還好。”隗辛說,“這種事情第一次第二次做會有感覺……後麵的感覺就慢慢變淡了。”
舒旭堯說:“你是我見過適應能力最強的新人了。”
“多謝誇獎,隊長。”隗辛淡定地接受了他的誇讚。
“你是緝查部從黑海學院提前內招進來實習的,同期新人就你一個,可能很難找到和你有相同心態的人交流,看到你適應緝查部的工作,我就放心了。”舒旭堯說,“其實按照正常流程你還需要接受更多的培訓才能獨當一麵,讓你來巡邏是有些趕了。”
隗辛說:“不用擔心我的心態,我對港灣區的混亂早有預料,做好了心理建設就不覺得難以接受了。”
“也對,你是港灣區的人。”舒旭堯道,“再有一個月就是外招,等我們培養出更多的新人壓力就能減輕許多了,現階段隻能先抗住壓力。”
“我懂,非常時期嘛,”隗辛理解地說,“這段時間比以往要亂。”
天色有些暗了,風涼涼的,港灣區低矮的居民樓亮起燈光。
舒旭堯說:“隗辛,你要知道,當一個安保員不僅要學會承受壓力,還要學會抵抗誘惑。”
“這是什麼意思?”隗辛扭過頭,假裝不懂。
“你太年輕了,儘管你見識過一些黑暗的東西,但那些最肮臟最陰暗的事情遠超你想象。”舒旭堯說,“你知道我們的海岸安保隊為什麼一個月就要輪換一次嗎?”
隗辛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因為賄賂。”舒旭堯低聲說,“港口的走私者賄賂了長期駐紮的海岸安保隊,安保隊成了不法勢力的幫凶。”
隗辛聽到這個倒是不怎麼意外,這種事哪裡都有,隻有數量或多或少、情節或輕或重之分。
“每月輪換駐守在海岸安保辦公室的小隊,可以讓不法勢力的賄賂成本變高,因為每調去一批新的人他們就要花時間花金錢打點關係。”隗辛接著他的話猜測,“是這樣嗎,隊長?”
“是,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舒旭堯說,“我們不能百分百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
“隊長,我相信你是個正直善良的人。”隗辛猶猶豫豫地看著舒旭堯,“你不會貪汙受賄吧?”
舒旭堯一愣:“你在想什麼?哪個貪汙受賄的人會把這些門門道道給你說清楚?”
“萬一你是想堵我的嘴,想跟我一起商量分贓的事呢?”隗辛摸著下巴說。
“行了,我知道你在開玩笑,隗辛。”舒旭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