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右手指的方向, 有一座西式尖塔冒出頭來。
蘇氨沒有理會, 自顧自的打量起周圍環境。
周圍全是高大的樹木,入目最細的一根,也至少需要三四個成年人才能合抱,樹冠更是又濃又密, 茂盛之極。蘇氨的視力不錯, 哪怕森林裡的光線黑暗, 他也清楚的看到裡麵潛伏著的危險。
幾朵散發著誘人香氣的食人花,有的張著嘴巴等待獵物,有的正嚼吧嚼吧吞咽著什麼。粗壯的大樹上,中部纏繞著藤蔓, 蘇氨眼尖的看到有的藤蔓無風自動, 正悄無聲息的靠近樹枝上跳躍著的鬆鼠。
鬆鼠也不是普通的鬆鼠。蘇氨其實並不知道那是什麼生物, 隻是對方身後那條蓬鬆碩大的尾巴讓他在心裡這麼稱呼著。
鬆鼠在樹枝上翻騰跳躍, 速度快得甚至能夠留下殘影。尖銳的爪子每每過去,都能在堅固的樹枝上留下幾個指洞,甚至遇到棲息在樹枝上某些動物,甚至都能打上幾架。
藤蔓和鬆鼠的戰鬥很快激烈展開, 結果看起來還有得等。另一邊,土地裡不知道翻滾著什麼,時不時起來幾道影子, 襲擊著路過的動物。
好一出縮小版的動物世界。
這樣的森林裡, 想要得到充足的光線自然是不太可能, 也就蘇氨他們腳底下現在踩著的這塊地方周圍沒有多少樹, 露了一片空地出來,增加了些許陽光,總體還是帶著些陰暗冷清。
地上畫著複雜的陣圖,蘇氨猜測應該跟剛剛把他們吸進來的手段有關。
“你們這是早就算好了這一步嗎?”
蘇氨用腳尖摩擦著地上的陣圖,發現這些圖案不知道是用什麼手段弄上去的,擦掉麵上的一層土,底下同樣是這個顏色,絲毫沒有對陣圖產生了一點點破壞。
蘇氨的問話冷冷淡淡,沒帶什麼情緒。奚右卻猛的低下頭,整個人都快要趴到地上去,越發的恭敬。
“還請主人恕罪,我們不是有意窺探您的行蹤,隻有在您用聯絡珠聯係我們時,聯絡珠才會自動把您的位置傳送回來。”
“那這些又是什麼?”
蘇氨指了指地上和四周。
“你們可彆以為叫我一聲主人,我就會把你們當自己人信任。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不要跟陌生人走呢,想讓我照辦,就麻煩你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之後辦不辦,再看我的心情。”
蘇氨從書裡拖出一張椅子來,順手給仿佛隻是來當個保鏢的南風隊長一把。
椅子自帶靠墊,還有輕微搖擺的功能。蘇氨坐上去晃晃悠悠,手上要是再多杯搪瓷茶水,活脫脫一個悠閒老爺模樣。
蘇氨這副姿態,明顯是不怕浪費時間,打算讓奚右慢慢把話說清楚了。
奚右沉默。
他保持著跪地請罪的姿態,絲毫不說起來的話,也沒有要為蘇氨解釋的意思。
“主人見到祭祀後,想知道什麼祭祀都會告訴您。”
“行,既然你聽不懂話,那就找個聽得懂的過來。反正我就坐這兒了,什麼祭祀不祭祀的,想跟我聊天?行啊,自己來找我。”
一時間,兩方就這麼僵持著。
封南緒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當然他沒有像蘇氨那樣開啟搖擺功能。
對蘇氨的處理方法,封南緒絲毫不打算乾涉,他一邊關注著奚右的一舉一動,一邊思考目前的形勢。
這邊的僵持終於讓其他人發現端倪,從尖塔方向走來一人,也是蘇氨和封南緒眼熟的那八人之一。
“奚右,主人,你們這是?”
來人幾步上前,與奚右跪在一起,好奇的看了看兩方。
這人口中雖然叫著主人,蘇氨和封南緒都輕而易舉看出他並沒有對這個稱呼報著什麼敬畏之心,與奚右的態度完全不同。
新來的人很快從蘇氨與奚右的神色中看出情況。
封南緒看著那人與奚右進行眼神交彙,再看向安蘇這個被他稱為主人的人時,視線中有了些彆的意味。
這種意味,封南緒見得很多。
南風的人在遇到不願配合的對象時,眼神也會這麼一交流,隨後不配合的人就會被打暈,強行配合。
封南緒做好了製止的準備。
沒用得著他出手,一道略微耳熟的聲音突然響起。
“不可對安蘇大人不敬。”